“公子此言何意？”我瑟縮的倒退一步，太過慌張而站不太穩，楚源便順勢攬過我的腰，他的呼吸離我好近，吹拂在我的臉上，輕柔的，炙熱的，與他略帶冰涼的手形成比對，燙得我雙頰雲飛。
我將手放在他的胸膛，抵在我們之間，隻希望不要再近了，我思緒亂得厲害，這不像我……
“雪兒，你是真的不明白嗎？”楚源抱緊我，霞光映照在他神色清明的眼裏，五彩斑斕的光中有一個我。
明白什麼？我難道有什麼不懂的？或者說，楚源一直在向我表達什麼嗎？
我不明就裏，別扭的移開視線，不敢再與他對視。
“看來還是我太過魯莽，嚇到你了。”楚源的聲音低沉，在我的耳畔纏繞，聽起來似乎很失落。
我怔忪，他放開了我，退離我一步。
“公子，我是不是傷害到你了？”我雖然不明白，卻是能聽出來的，聽出他失望了。
我無意傷害誰，亦不想為我好的人受傷，比如銅鈴，比如楚源，再比如楚絮……
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誰也未告訴過我我該如何做，他們都不責備我，我便以為我是對的，然而就是因為我這從未知曉的錯，讓他們受了太多苦，若真的有後悔，我會不會永遠選擇呆在山穀裏？但那都是後話了。
楚源神明俊爽的笑，以往這時他都會輕撫我的臉，這次他沒有，他淺淺道：“雪兒莫要自責，我隻是想到一些事罷了。”
為何會想到別的事呢？我不信，他分明是在安慰我……
他無意說，我亦不問，我始終相信人各有苦衷，就像我依然對楚絮的拋棄緣由抱有希望一般。可我想安慰他。
我學著楚源的樣子，伸出手放在他俊朗的臉上，細細摩擦他光滑的頰，仰頭露出一個微笑，道：“若是不開心的事，公子也不要想了罷？”
楚源有一瞬的驚訝與喜悅，燦爛的笑明朗至極，隨後驚訝抹去，隻剩無盡的濃濃笑意，似乎我這樣的舉動給了他莫大的鼓勵。
“餓了嗎？我們先用膳？”他指了指手中的食盒，示意我進屋。
我放下手走在前，他的眼神有些不舍，卻依然歡喜，然後我走出幾步，聽到他用細微如蚊呐的聲音說：“怎麼能做到不想呢？”
我知道這是他不想讓我聽到的話，我也裝作未聞，繼續往屋裏去，他隨後跟了上來。
與楚源用完膳，他便離去，畢竟他到卞魯是有要務在身，不像我，隻為了那個人，為了與他能更近一些……
銅鈴到戌時也未回來，大概是我太傷她的心了罷？想到此我不由輕歎，身邊少了一抹歡騰的嬌俏身影，寂靜下來的屋子不免太過空蕩，我掃過一室的清冷燭光，起身的同時化為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跳過半開的窗戶，輕盈的落到地上。
這樣的孤身一人，於我來說也許是一個機會。
我在灰色磚瓦上動若賊星，矯健敏捷的從屋脊之上飛躍，在半空騰懸不過眨眼，又隱沒在另一座屋宇之上。看來，我的行動還未因為近些日子長久以人身生活而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