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了白光,日出的光暈灑滿了整座破落的院子,半明半暗的日光照亮了幾人的臉色和躺在院子裏的一群遊客。

誰都不是擅長活躍氣氛的人,特別是還有一個高冷寡言的傅滄笙和冷若冰霜的蘇盡歡,就更沒人開口了。

隻是,由於顧歡遙即便是鬼尊,但他也還是個鬼,所以日出的太陽能讓他形神俱滅,所以他不得不做那個出頭的人,但他也算聰明,知道無論是蘇盡歡還是傅滄笙都看他不太順眼。

一個,有深仇大恨;另一個,愛屋及烏。

所以他看了看周圍靜默的景象,鬼影飄到了踏歌的麵前。

“踏歌大人,日光將至。我能否去您的紫檀木裏躲躲。”

“哦,之前你不是一直呆在禦神劍裏嗎?怎麼突然就想到我這紫檀木裏玩玩了呢?”踏歌看了一眼兩個站在那裏的人,似笑非笑道。

明知故問,當然這話顧歡遙不敢說出來,他隻是尷尬地看了一眼蘇盡歡,而後發現對方眼中的殺意更為濃重以後,他更不敢說話了。雖然隻是短短數日,但他敏銳地察覺到現在的蘇盡歡並不是他可以輕易去惹的。

眼見著太陽已經射向了天際,從東邊緩緩升起,紅白色的光暈逐漸變得實質,顧歡遙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鬼影有輕微的灼痛感,但他卻不敢說出來。隻能等,等那個人開口,等別人來決定自己的生死。

就在顧歡遙感覺自己快要被灼熱的太陽熔化時,傅滄笙開口了。

“踏歌”

“進來吧,誰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不讓你吃點苦頭,你現在早就已經被那個蛇蠍美人給弄得神魂俱滅了。”

踏歌拿出紫檀木,而顧歡遙立刻化成一股黑煙飛了進去,也因為蘇盡歡看著遠方,傅滄笙看著她,而踏歌看著他,所以三人誰也沒注意到顧歡遙在化成黑煙之前狠毒的眼神。

顧歡遙進入紫檀木之後,太陽剛好完全升起。但就算太陽都出來曬屁股了,那些院子裏的人卻還睡的正香,有的還在打著呼嚕。

踏歌踢了踢他腳邊的一個赤著膀子的大漢,問道“老板娘都走了,這些人要怎麼辦?”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一個回答他。

踏歌不死心,他看向傅滄笙,“問你呢,啞巴了啊。”

然後再看向一直發呆走神的蘇盡歡,“喂,蛇蠍美人,這些人睡的跟死豬似的,要怎麼弄啊?”

蘇盡歡不回答,他順腳把擋在他前麵的那個赤膀大漢踢開,走近蘇盡歡的位置想用手在她眼前晃晃,結果手還沒伸到她的麵前,就被傅滄笙擋住了。

“讓她靜靜”

踏歌惺惺地收回手,“一個小氣,一個記仇。你們倆倒是天生一對。”

本以為不會有回答,結果傅滄笙居然心安理得地應了。

“嗯”

中毒不淺,想他這個名揚千年的神醫也治不了一種名為情毒的東西。真是無藥可救了,以後的劍神大人要變成妻奴小人,專門坑朋友討好妻子的那種,他真是交友不慎啊。可為什麼,從遇見他的那天起,他就甘之如飴呢。

就在此時,剛剛那個被踏歌踢了一腳的大漢醒了過來,他先是睜開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在院子裏,他又閉著眼再睜了一次,發現自己真的是躺在院子裏就睡著了,而睡在院子的人似乎不止他一個,並且他的膀子上還有幾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