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聽著她疑惑卻平靜的語氣,讚許道:“我就說,你是個明白人。”說著,她再次斂起了笑容,“水秀隻是一個奴仆,且我母親待她不薄,她又怎麼會下如此毒手?”
是呀,為什麼呢?
葉大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頭,專門管著大夫人的飲食。
老太爺閑雲野鶴不管事;老太太是個祥和的人;大老爺少言寡語;葉家理事的隻有大夫人,對內對外也是坦蕩和氣。
在豆蔻印象裏,除了因著二小姐的事情趕了一批人之外,葉大夫人雖然規矩嚴,卻從沒苛責過仆役。
聽說,對於府中的那些大丫頭,到了歲數之後,大夫人都會放出去,讓家裏給她們尋個好親事,若實在沒有家人的,葉大夫人也會做主,找個有出息人家,做正經太太呢。
所以,水秀到底是為了什麼,竟然會對葉大夫人下那樣的毒手?那等東西,又是哪兒來的?
一陣穿堂風吹過,豆蔻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麵色更是如死人一樣慘白。
葉蓁蓁知道,豆蔻這就是想明白了。
“所以,我一定要出去。”葉蓁蓁的語氣裏帶著堅定。
豆蔻的神情帶著驚恐,她沒有問葉蓁蓁是不是知道要害大夫人的人是誰,沒有問葉蓁蓁沒什麼會知道這一切,甚至沒有問葉蓁蓁怎麼會知道那暗道。
她隻是撲過去,用瘦弱的胳膊抱著葉蓁蓁,帶著哭音道:“二小姐,既然這樣,你更不去了,太危險了。”
時間過得倒是飛快,展眼間,四天就過去了。
這四天裏,葉蓁蓁做足了認真反省的範兒,絕不出門,就連齋飯,也隻是早晚兩次。
豆蔻則每天站在門外,眼睛紅紅地守著門,行止師太送東西了,她就拿進去,然後再出來。
行止也覺得葉蓁蓁較之去年,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許真是因著此番事情,吃了教訓,長大的緣故?
隻是,行止天性疏懶,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如今見葉蓁蓁老老實實地不生事端,她樂得大家太平。
橫豎她是出家人,何必理會俗家事呢?
這天早上,天氣一如前幾日那般,雖然冷,卻清風朗日的。行止來送完早間的齋飯離開後,葉蓁蓁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僧衣,對豆蔻道:“你今日還與前幾天一樣,隻在門外守著就好。”
豆蔻眼眶依舊是紅紅的,不甘心地說:“姑娘真的一定要去嗎?”
葉蓁蓁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是,一定要去,不過你別擔心,如果有人當真發現我不在屋子裏了,你就說我出去逛了便好。”
豆蔻見葉蓁蓁這麼堅持,隻得點點頭,憂心忡忡地出去將門關好,心中則突突的,半晌才平靜了心思,小心翼翼地藏著表情,生怕有人看出不妥。
葉蓁蓁則早已經將銀票藏好,自暗道離開了。
那條暗道彎彎延延的,甚至還有蟲鼠出沒,也不知道會不會白骨死人之類的東西。
不過葉蓁蓁卻並不害怕,早在上輩子,她就不怕這些了。隻不過是如今年紀小,這時候的自己又是深閨小姐,多動動就覺得沒力氣,所以有些麻煩罷了。
葉蓁蓁順著牆上的紅線,繞上登下,走了也不知多久,停下歇了好多次,正覺得累得不行,突然間前麵有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