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喻心頭一動,猜測對方剛才並不是失手,而是有意利用近在咫尺的子彈嚇阻自己離開,隻要拖住自己直到警察趕到,對方就可以施施然離開,這個過程不會太久,或許幾分鍾就夠了。墨喻把心一橫,決定賭一把,既然對方擔心直接殺死自己會把警方的視線引過去,那自己就可以利用對方的遲疑不決逃出去。想到這裏,將握在手裏的手電筒調到強光模式猛然照向子彈飛來的方向,頓時在對麵的高樓上出現了一個炒鍋大的光斑,隱約可見一個人影一閃。墨喻知道這是對方高度緊張下做出的下意識躲避動作,知道不能猶豫,立刻向小區深處奔跑而去。上身卻擰成和奔跑方向平行,手臂穩穩的舉著,手電筒的光斑隻是微微顫動。向天鴿指揮著眾人撲火,伸手撩垂在額前的發絲時,眼角瞥見對麵那座高樓上的那處微弱的光斑,雖然暗淡,在夜晚卻非常醒目。看到那裏伸出的一截黑色管狀物,向天鴿腦子裏倏的閃過‘狙擊手’三個字,“那裏有人!”來不及細想的向天鴿高聲示警,自己已經轉身向那座高樓奔去。來不及阻攔的白瑁急忙讓人跟著向天鴿過去,自己卻把目光投向了小區深處。
隱藏在高樓上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子彈嗖的射向了墨喻的腿部,雖然可能會引起警方的懷疑,但總比讓人跑掉強。正在不停的變換著跑動方向的墨喻一個趔趄,冰彈撕裂了褲腿,在他腿上留下一道血槽。墨喻不敢停留,也不再用手電筒暴露對方的行藏,甩開雙臂奮力往近在幾米外的圍牆跑去。高樓上的季清波正要繼續開槍,餘光注意到正帶人直撲而來的向天鴿,稍一思忖,立刻將狙擊槍拆卸收入網球包內,撿起彈殼裝入口袋。出了樓梯間,快步走到一處公寓門前,輕輕按下密碼打開門躲了進去。公寓內的布置非常女性化,地板花格,壁紙絢麗,家具溫馨浪漫,無處不顯示此處的主人是位女子。季清波將網球包放入壁櫥,輕輕脫下手套扔進垃圾筐內,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沒能把他留在現場,不過我打傷了他,現場附近應該會留下他的血跡。”季清波淡淡回答道。對方沉默了半響,這才說道,“現場已經留有他的毛發,指紋,而且那個女人的通話記錄顯示最後的通話對象是他,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你還在哪兒嗎?”“嗯。他逃走的時候用手電的光亮暴露了我的位置,有一部分警察過來了,我先在那個女人的公寓裏躲躲。”“嗯,這樣也好。回頭到外地躲幾天,小心使得萬年船。”對方說完笑笑,“親,謝謝你啊。”季清波嘴角泛起一絲微弱的笑意。
向天鴿讓人堵住樓梯出口,又在電梯處留下一人,自己帶人乘電梯直接到了十樓,剛才她隱約看見那團光斑照射的地方就是十樓附近的樓梯間。電梯一到十樓,向天鴿就直撲樓梯間。樓梯間裏空空蕩蕩,向天鴿警惕的上下張望,沒見任何人影蹤跡。“小王小李往下搜,小張跟我來!”向天鴿當即吩咐道,握著槍沿樓梯往上搜去,一直搜到頂樓也沒有任何發現,隻得返回到十樓。這時候小王他們也無功而返。向天鴿蹲在樓梯間的緩步台處,目光四處巡梭,想要發現有用的線索。驀地她被地上的一點水漬吸引住了,水漬不大,若有若無,已經快要幹了。向天鴿卻留意到水漬的痕跡呈長形,隱約是七點六二槍彈的彈殼長度,心裏一動轉頭望向樓梯間的安全門。雖然樓梯間有燈光,但光線太暗,看不出什麼端倪。向天鴿掏出手電,照射在門上,很快就發現門上把手處的灰塵不見了,這說明剛剛有人從這裏通過。向天鴿正打算帶人進去挨家詢問,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喂!白隊...人沒堵住,不過發現了遺留的痕跡,正打算帶人詢問這裏的住戶。什麼?那邊樓梯處發現有冰渣,難道是冰彈!我這邊發現了彈殼留下的水漬,嗯,好,我這就帶人挨家詢問。”放下電話,向天鴿吩咐道,“快,隊長在那邊發現了冰彈的痕跡,疑犯可能就躲在這層樓某戶家裏。”幾人不敢耽擱,進了回廊分頭敲門詢問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