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證據,向天鴿的一番言語在易大吏眼裏就成了信口開河。當易大吏嚴肅的說出‘這是命令’四個字時,向天鴿知道除了服從別無它法了,平靜的拿起資料返回自己的辦公間,開始做出差的準備。“別想太多了,跟哪個案子不是跟。”白瑁走過來安慰道,“再說這個案子很快就結案了,也沒多少事情了。乘這個機會去桂嶺好好轉轉,那邊的風景不錯,就當犒勞自己。”向天鴿擠出一個微笑,“我這是去辦案子,又不是去旅遊散心,風景什麼的扯不上。”白瑁搖搖頭,“那件販毒案脈絡已經搞清了,人也都抓住了,你過去主要是和那裏的同誌協調案件的深挖和該起案件中我們平海市涉案犯人的回押工作。”向天鴿微咬朱唇,遲疑的問道,“白隊,你對那起販毒案似乎挺了解的?”“嗬嗬,對啊。那個案子前一段時間一直是我在負責,出了這起謀殺案,所以才放到一邊了。現在你去接手不是正好嗎。”白瑁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向天鴿的呼吸粗重起來,猛地站起來悶聲說道,“白隊,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既然那起販毒案能暫時放一放,你幹嘛非得把我支出去呢。我也是專案組的成員!”白瑁神情略微滯了滯,“鴿子,你誤會了。沒有人要把你支出去,真是那邊在催,現在手頭這件謀殺案也基本完結了,所以易局長才讓派人去桂嶺的。”“那換個人去!”向天鴿氣呼呼說道。“這,易局已經發話了,再換人怕不合適吧?!”白瑁臉色有些為難的勸道。向天鴿有些氣餒的坐回到椅子上。喘了幾口粗氣,抬頭看向白瑁,“白隊,這起案子疑點很多,難道你真的就覺得現在已經可以結案了嗎?”白瑁默然半晌,淡淡說道,“有些時候,案子不僅僅是案子本身那麼簡單。現有的證據都指向墨喻,那就說明我們沒有弄錯。”看向天鴿蹙眉看向窗外,白瑁心裏暗道,鴿子啊鴿子,我是為你好。你到外地去散心,總比卷入這個泥潭要好得多。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
入夜,墨喻從似睡非睡中醒來。外麵一片安靜,隻有蟲鳴風掠的聲音在時響時停。下午時分,墨喻讓自己一直打著盹,一邊蓄養精神一邊留意著對麵幾個人的動靜。墨喻斷定對方即使用心不良,大白天還不至於肆無忌憚的耍什麼花招。果然,一整天下來,那三個人除了蜷縮在牆角打盹,就是到了飯點醒過來啃著送來的窩頭鹹菜。倒是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中間打量了幾眼墨喻,皺起眉頭在想什麼。有一次似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不知道想明白了什麼。墨喻眯縫著雙眼看過去,那三個人似乎也有了動靜,窸窸窣窣的在低聲商量著什麼。墨喻豎起耳朵傾聽,一些雜亂的字眼落入耳中。“......太過顯眼了......”“......壓....窒息...”“......遊...斷脖....”“好...”“好主意!”因為聽得不太真切,墨喻不能完整的把握那幾個人的意圖。不過看起來似乎在打自己的主意。黑暗中,三個人影慢慢站了起來小步挪了過來,墨喻的拳頭驟然攥緊。“嗨!兄弟,醒醒。”對方居然在招呼自己。墨喻裝作沒有聽到,張口打了個哈欠,將身體側了側,左腿縮了回來橫在身底。三個人嚇了一跳,蹲了下來,半天沒敢動。半晌過後,見墨喻沒再有什麼動靜,三人這才又大著膽子湊了過來。墨喻讓身體側對著幾人其實是為了方便自己從地上起身。縮回來的左腿支撐在身側底下,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支撐墨喻從地上彈跳起來。側身還可以防止對方猛然撲上來鎖住自己的雙臂,現在對方想同時控製自己的雙手就得費點事了。
一個人影猛地竄過來抱著墨喻的右腿往後就拖。這可有點出乎意料,墨喻猝不及防下靠在牆壁上的身體向後仰去,雙手下意識的撐地抗拒這股前拖的力量。幾乎在一瞬間,墨喻就意識到不好。果然又一個人影從側麵撲過來一把抱住墨喻的上身,將墨喻的雙臂和身體緊緊的勒在一起。這還不算,勒住墨喻上半身的人向右側滾動身體,竟然試圖將墨喻的上半身蜷曲向前方。不得不說勒住墨喻上半身的人有把子力氣,在形勢瞬變的情況下,墨喻毫不意外的被對方鎖住雙臂,上身也彎向前方。餘光裏,第三個人影繞到了墨喻身後。被對方兩人一拖一勒,在墨喻後背和牆壁間就形成了一段距離,剛能容下一個人蹲在那裏。一雙手按住了墨喻的額頭。一瞬間,墨喻明白了對方要幹什麼。剛才聽到的斷斷續續的字眼在腦子裏被續了起來,和眼下的情形對照起來,對方的打算顯而易見。如果自己今晚逃不過去,那麼明天的平海快報上就會多一條這樣的新聞——“待判疑犯半夜夢遊,失足斷頸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