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國十年,乾君傳位於弟,天下軒然。
誰都不知道在乾國王宮裏發生的一樁交易……
“救她,孤願意奉上一切。”
“乾君不必如此,這一切都是天命所歸。”一黑發青年文縐縐的談吐,仿佛是個老者般。
“孤說,讓她活過來!”
他終於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活過來?這是不可能的。大千世界雖是無奇不有,但的的確確沒有活死人的靈藥。”
“那就換命!”乾君字字清晰,“用我的命來換她的。”
青年一愣,倒是笑起來,他生的秀氣,這一笑平添幾分邪魅。“換命,這也不是不可以。”
“這人也憑的可笑,你來救我,我又讓你活過來。來來去去,真是麻煩。要我說,你隨她而去豈不省事?”
乾君想都不想,“她死去的那年不過十七歲,這世間種種都不曾體會過。她說有朝一日,定要踏遍天下名山大川,嚐盡各地美食。承國亡,她又走的匆忙,以她的個性,想必是不甘心的。她活著的時候沒能殺了我,死了也不安息。以我的命去換她的,讓她醒來的那一刻看著我死。”
乾君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讓她內疚一輩子。”
這人的心思好生陰毒,黑發青年笑吟吟的望著上空漂浮的玉諾,終是答應了乾君的請求。
……又是一年三月,桃花盛開,落英繽紛之日。
乾君望著對麵走來的黑衣女子,幾欲落淚。
“你是誰?為何來我玄機門下?”她生就一雙瀲灩雙眸,笑的時候,姿容可冠絕天下。
他的心一窒,對麵不相識竟是這般……
她似是對他不感興趣,看了幾眼便兀自離去,而他卻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不能再動一下。
不遠處的黑發青年緩緩走來,他的樣貌平凡,隻那一雙眼睛同玉諾一樣生的極好。
“乾君,你知我不忍心看玉諾去死,便算計於我?殊不可知,我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算計。而今這個現狀,你可滿意?”
滿意?他該是滿意的,乾君這個稱呼,他原就希望那女孩永遠也記不得。“入你天機門下,可有什麼要求?”
他的眉一皺,“你想再續前緣?”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的命連在一起,天命說我可活到九十歲,如今我二十有五,今後的幾十年,我想和她在一起。”
黑發青年甩了袖子,挑眉看他,“真是有趣,乾君,就來讓我看看你究竟能為她做到什麼地步罷。”
“入我天機門下,皆生的一雙好眼,這一點你尚可過關。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你姿容不凡,俊美的勾人啊!這一點恰是門中大忌,不若你毀了這張臉,我定讓你入這天機門。”
乾君不語。
“怎麼,你不願意?”他勾起笑,蒼涼的像雲霧山中的水。
“她從不曾讚過我,有一次卻看這張臉入了迷。”乾君平靜的說出這個事實。
“哦,區區皮囊就引得她入迷?”黑發青年歎息一聲,“我這徒兒,終究是凡世的濁物。”
“她是濁物,你又是什麼東西?”乾君不悅,縱是她的師父也不能如此說她。
“不老不死,不破不滅,世間唯有天機。”黑發青年負手而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