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狗屁的計劃!《武當五行功》在此時此刻也救不了我,我隻是想讓胖子和軍哥逃走。
大雨滂沱而下,冰冷的雨水倒灌進衣服中,隻覺得寒意刺骨。手握獵槍,腦袋卻昏昏沉沉,隻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雙麵怪犬從林子裏爬了起來。胖子扶著軍哥快後撤,其實但凡胖子隻要停下來靜心想一想就會覺得我不對勁,也會明白我騙了他。但事態展到了這步田地,留給胖子思考的時間太少。
他和軍哥在大雨中飛奔,身影越來越,我已聽不見他們的聲音,耳邊隻有雨聲。
當年坐在課堂裏讀書的時候我就曾經很無聊地想過這個一個問題,如果將來老了該怎麼死。是生病躺在病床上死去,還是做點轟轟烈烈的事兒後死個光榮,亦或者作奸犯科,放縱自己一次,然後吃粒槍子死了算了。
但當年無論如何也都沒想到自己有一會這樣死去,在這麼一個大雨中,在如此寂寥的樹林內。
怪犬試圖追擊胖子,這是我一早就料到的,慢慢舉起獵槍,在怪犬從我麵前衝過去的一刻扣動了扳機,槍聲響徹整個樹林,比過節放煙花還要響,震的我耳朵漲手指酸麻。但開槍的感覺很爽!死之前還能玩一把槍也算值得了。
而這一槍竟然也沒有打歪,穩穩地擊中了怪犬的身子,它停下了追擊的腳步,回過頭盯著我。
“喂,你還在等什麼呢?是我偷了你的黑色石頭,是我一直在調查追殺你,是我剛剛開槍打了你。你還要放過我嗎?哈哈,如果我是你的話早就一口咬上來了。喂,別不動啊,給我一個痛快!”
我沒有力氣給獵槍上膛,剛剛那一槍也許就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槍。怪犬在我麵前來回徘徊,我仰著頭,忽然好想抽根煙。
老爺子當初對我和胖子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一個男人總想著不死,那明他牽掛太多不夠灑脫。但如果一個男人總想著死,那明他生來勇敢但卻苦命。
我大概上是後麵一種……
怪犬在泥地裏轉來轉去,它打量著我,害怕我還有什麼猝不及防下可以使出的殺招。
“喂,別他媽的等了,老子沒招了,來啊!”
我大喊起來,可能是因為太激動,再次噴出血沫。雙麵怪犬臉色瞬間變冷,接著低吼著直衝我而來。我閉上眼睛,聽老人如果死的時候不閉眼那明他還有心願未了,可能會變成厲鬼。
我可不想自己死後還禍害人,所以閉著眼睛死是我一早就決定好的。
但,這時候有一道光從側麵照了過來,很亮,甚至我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
接著聽見怪犬出低沉的嗚咽,大雨中傳來奇怪的腳步聲,並不淩亂,似乎就隻是一個人而已。
慢慢睜開眼睛,照來的燈光很強烈,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那是汽車的大燈,不知何時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大雨的樹林中。這樣的路,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開進來的。
瓢潑大雨下,燈光襯托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收身的黑色馬甲以及整潔的白襯衫,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戴著圓形的眼鏡,並不年輕甚至可以有些許蒼老的臉,以及被紮成一束的黑色頭。
仿佛從光裏走來的救星,他舉著雨傘走了過來,站在了我和怪犬的中間,隨後轉身對我微微點頭,笑了笑道:“一個朋友托我來看看,年輕的先生,你還能動的了嗎?”
他話彬彬有禮,甚至像是英國的紳士,雖然長著一張標準的中國臉。
“你是誰?”
我眯縫著眼睛,強光照的我眼睛有點犯暈。
“鄙人許從逝。”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許從逝,當然,後來我和胖子以及一幹兄弟都尊稱他許先生。關於他的傳聞一直都是道上以及圈子裏最津津樂道的事,當然,那時候才入行的我和胖子並不知道這些傳,甚至都不曾聽過他的大名。然而,那時候我第一次看見他從光裏走來,縱然陌生,可心裏卻還是忍不住覺得眼前這個人或許值得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