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緊隨其後,捏了捏手帕亦匆匆離去。
朝秦語望著跪在地上,已經僵硬的麗貴人的身影,幾許同情,幾許默哀。
靜妃亦望著麗貴人,微微歎息了聲,拉著秦語離去。
在這深宮內院裏,發生什麼事都不足為奇。恩寵,說白了也就是水中花鏡中月,虛幻縹緲。誰能抱著一份虛無,就期望安穩幸福呢。
秦語隨靜妃回到馨月宮,這件事總算有了結果,可並不是值得慶幸或是歡喜的事。
眼看天色已經漸漸暗下,秦語空閑下來,開始猜著安陽希此刻會在做什麼。
安侯王府的書房外,那抹淡青色身影立在紅碩的木棉樹下,他眉梢眼角沾染著柔和的笑意。
自戚叔拿來江筱月的信,他便一直這樣渾身散發著暖沁的光芒。這樣的歡愉,讓他短暫的忘卻了,他的妻子是七公主秦語。
靜妃看著秦語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眉眼彎彎,“語兒,你若是想回王府便回去吧,我一個老人家,估計你也覺得沒什麼趣味。”梓芬聞言更是低頭輕笑起來。
采薇眼裏閃過一抹擔憂,她知道公主對安陽希的感情,可是人家有喜歡的人。
她之前沒敢告訴主子,安陽希對江大將軍的女兒江筱月,用情至深。如今娶了公主,估計心裏也是不情願的。主子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秦語沒有注意屋裏的人,又加上耳朵失聰,自然就忽略了靜妃說的話。隻是這副模樣落在靜妃眼裏卻是有些奇怪,不過她未曾表現出來。
到了晚膳的時候,皇帝破天荒來到馨月宮。他一到來,整個馨月宮的氣氛都染了幾許異樣,差不多兩年前起,皇帝就沒有來過此地。好在主子也沒有爭些什麼,整個宮裏的人日子都比其它宮裏簡單許多。
坐在飯桌前的三人,心思各異。皇帝時不時的看著秦語,那目光仍舊是透過她看著旁人的樣子。秦語深知自己與母妃長得極像,這樣被人目光灼熱的盯著實在難受。
而一旁的靜妃,容色淡淡,優雅從容的用膳,好似什麼都沒看見。
在屋裏侍候的宮人皆是小心翼翼,比尋常更多了幾分謹慎。誰都知道,皇帝這些年來,脾氣多變,再加之麗貴人失寵的事,生怕一個不慎就腦袋搬家。
一頓飯吃下來,秦語覺得甚是沒滋沒味。她一直暗暗注意著皇帝與靜妃的動靜,生怕沒讀到唇語,暴露出她已經失聰的事情。
正愣神間,皇帝已經開口,“語兒,你快些回王府去吧,我派人叫陽希那孩子來接你了。”
靜妃抬起頭,掩飾住了眼底的神色。她摸不清皇帝是什麼意思,當初她向皇帝請旨給秦語和安陽希賜婚時,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秦語自然明了,皇帝想要動安侯王府的心思。隻是她已是王府的一員,就絕不讓他有機會出手。
半個時辰後,秦語坐在安陽希派來接他的馬車上。當她掀起車簾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車廂,說不失望是假的。她心下清楚的知道,安陽希對她無意,以往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