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小轉,張海峰大雨中抱著雲飛雲一路狂奔,直到看見開封城的大門,才停了下來。雲飛雲的鬥笠也不知在何時掉了下來,大雨如注,此刻頭發頭臉上都是雨水,狼狽不堪。
雲飛雲見張海峰停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皺著眉埋怨道:“張兄,那杜淳顯然已不追我們了,你還跑這麼急做什麼?”
張海峰一路飛奔也是氣喘籲籲,猛喘了幾口氣才說道:“雲兄弟,你有所不知。這杜淳是江湖幫會升隆堂的長老,也是南唐大將杜真的宗親。他方才那一招叫做移形換影,會此招的人不但輕功要有絕高造詣,亦要搭配駭人聽聞的內功才可使出來。我也未料到他有這等功力,如若他要殺我們,當真如踩死螻蟻一般,我要是不拚命跑,他萬一反悔,我們兩個豈有命在?”
雲飛雲前世聽過杜真大名,杜真在北宋伐南唐的采石之戰中,被南唐水軍統帥鄭彥華擺了一道,孤軍陷陣,慘烈戰死,不知這一世改朝換代,杜真是否逃過一劫。隻是沒想到這杜淳竟然是杜真的親戚,不過杜真為人忠厚耿直,這杜淳應該也不會壞到哪去。想到此處,雲飛雲不再理會張海峰,在雨中原地度步,沉思片刻才開口說道:“張兄,劉兄此刻生死未知,我們得去救他才是。”
“救?怎麼救?方才那杜淳的功夫你沒瞧見?我們去隻能送死!”張海峰見雲飛雲剛逃出來竟還想著救人,心中不由一凜,忙出言相勸。
“我已想到完全之策,我們應該可以全身而退。”雲飛雲看向張海峰,誠懇說道。
“要去你去,他劉天虎那時罪有應得,嘴巴不幹不淨,整日與我作對,救誰我也不救他。”張海峰似是知道自己說這些話不大講義氣,眼神閃爍,並不與雲飛雲直視。
雲飛雲見狀知道張海峰是個講義氣的漢子,便故意說道:“好,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說完轉身作勢要走。
張海峰急忙攔住雲飛雲,說道:“你個小書生絲毫不會武功,去還不是送死?”
雲飛雲神情凜然道:“劉大哥為幫我報仇才中了敵人埋伏,我若置之不理豈不是要做那無情無義之人?”
張海峰聞言急的跺腳,歎了口氣道:“你這小書生好生生偏要送死,你救過我張海峰,我若看你送死,自己倒也成了無情無義之人了。也罷,就陪你走一趟。”
雲飛雲心中一笑,嘴上卻道:“張兄果然是條好漢。不過你放心,我既然不會武功就敢獨闖龍潭,定然是胸有成竹,不會讓張兄你陪我白白搭上性命的。”
張海峰聞言也沒了先前的驚慌,小書生的手段他倒是見識過,說不定還真能將劉天虎給救出來。兩人說罷便又朝城裏折了回去,向過往行人四處打聽升隆堂的分號。升隆堂經營茶葉生意,分號遍布全國,在東京雖不甚出名卻也不難打聽。問了兩三個人,便將升隆堂分號的地址問了出來。知道地址,二人急忙朝升隆堂趕去。
“張兄,你對劉兄的了解比我多一些,可能猜到他們為何要找劉兄?”雲飛雲邊走邊問。
“想來是跟他身世背景有關了。你這劉兄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他祖上原是盧龍節度使,桀燕國皇帝劉守光。時年割據幽州,手下肯定多的是奇珍異寶。說不定留下什麼寶貝被升隆堂盯上了。”張海峰撇著嘴說道,對劉天虎的身世很是不屑。
雲飛雲倒沒想到劉天虎還有這等背景,劉守光的名字他也有些印象,雖然割據幽州稱帝,但在位時間不長,勢力也並不大,想來應該沒什麼值錢的財寶。便說道:“他家中如若有這些寶物,何至於落草為寇?這升隆堂又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