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萬事準備妥當,就準備選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去剖腹了。

這麼說,好像有點日本武士的決絕感。但也確實是這樣,女人生孩子,無論是什麼時代,都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隨時都有被留在那道門裏的可能。

“現在的年輕人真幸福,什麼都能自己把握。結婚對象結婚日子,連什麼時候生孩子都能自己定。”外婆笑著說,“我們那個時候能有現在一半的技術,中國人數還能翻一番。”

我吃著草莓,傻笑,“技術在進步,壓力也在成倍加。你看現在上公交,十個人上車,8個老太太老先生,還有1個小孩。那剩下的成年人,連坐的位置都沒有。”

“要有那點兒壓力就好了。你說說,你上車產檢,幾次有人給你讓座的。”外婆說起這個就有些來氣,是我媽跟她說的,有次陪我產檢,我一個大肚子從家門口一路站到了醫院門口。說的人氣的不行,被說的人倒是沒當回事情。

我打著哈哈,“說明我身材矯健,給人力量感。不是個嬌弱的孕婦。值得讓人放心。”

外婆深深看我一眼,扭過頭看我媽,“你當年要有她一半傻氣就有福了。”

我媽沒好氣,“她要有您當年十分之一精明,我就有福氣了。”

哈哈,做女人,精明也不是,傻氣也不是,福氣來的這麼難得。

4月初,在日本的表姐突然沒了消息。沒幾日,在微信朋友圈裏發布一張心形海島的照片,配有簡單的文字:“感謝上蒼,在我35歲這年把你帶來我的身邊。從今後,我又多了一個家人,愛你,我的天使。”

我抱著手機興奮的幾乎叫出來,“不帶的,這家夥賴皮,明明比我要晚懷孕,居然趕在我前麵生了!生孩子還開外掛!”

我媽湊過來,看見那條消息,笑的眉眼都開了。“菩薩保佑,還是平安的生了。你嬸嬸要還在......”話沒說完,眼圈就先紅了。

嬸嬸前兩年走的很突然,臨行前最放心不下這個在外漂泊貪玩任性的女兒。

我拍拍我媽肩膀,“你們這些老娘們,最是掃興。明明是件開心的事情,非要掉兩下眼淚才甘心。”說完,我的眼睛也一陣發酸,趕緊看向旁邊。

表姐生孩子是經曆了一番凶險的。初始的三個月,先是住院保胎,到八個月沒到就開始早破羊水住院觀察。我們幾乎都要以為她這胎是保不住了,沒想到,還是挺下來了。

好吧,為了這個可愛的小侄子,我誠心誠意感謝下你們的醫學技術。

周五晚上,墨先生出差回來。帶了大包小包。

我奇怪,“怎麼了?是打算把那的根據地帶回家了嗎?”

“你快生了。我出差都出的不安生。從下禮拜開始,打算一直在家陪你。”墨先生說。

我心裏甜甜的,卻還是忍不住說他,“大驚小怪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自己把戰線拉太長,到時候反而容易疲勞緊張。”

“我疲勞緊張有什麼關係,隻要你沒事就好。”說完,拿過我的內衣內褲,拉著我一起去浴室洗澡去。

浴室裏,他給我搓搓後背打打肥皂。

“喂,等我生完孩子,你還會這麼給我洗澡嗎?”我忍不住問。

“隻要你提要求,我還是會滿足的。”

“哼,果然還是我沾了孩子的光。一定要我提要求,你才能滿足。你就不能自己主動積極點嗎?”我故意鬧點小情緒。

墨先生笑,“我哪兒還不夠主動積極了?你看你從懷孕以後,內褲內衣,不都是我給你洗的。就連腳趾甲我都給你認真修好。我都被我自己感動了。你別說沒良心的話。”

說完,給我擦好後背,套好睡衣,拉開拉門一半,自己先轉身出門。

我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確實,如女皇一般被伺候的妥妥的,沒的說了。看他先出門,條件反射般也急急忙忙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