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喜歡顧有才。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是朋友之間的純欣賞。當然,我也欣賞他老婆。

我一直以為我和墨先生就是那種標準的屌絲,我們靠著拿固定工資的父母,按揭付著房貸,我們的孩子有了,可是奶粉錢保姆費都要全家一起承擔。外人看我們過的瀟灑,但我和墨先生心裏清楚,我們都是直不起腰杆子的80屌絲中的一員。

我媽經常說我們過得已經夠幸福了,我一點都不信。因為我有個白富美的好閨蜜貓力和大佬K,她們和我一樣的年紀,穿著香奈兒跟我數落著有多少土鱉錯把LV當大牌。

說實話,當我穿著HM,ZARA的衣服聽她們和我把各個名牌的品牌故事和設計師如數家珍的時候,我的自卑都可以論斤賣了。

我媽說我虛榮,說我愛和白富美做好朋友。我其實也很憂傷,為什麼我總會不小心紮堆到白富美的圈子裏。

還是貓力一句話讓我頓悟,她說她喜歡小眾品牌,我在她眼裏很特別。

我不懂後麵有沒有掩藏字眼。比如說我特別美,還是說我特別二。

言歸正傳,當自詡資深屌絲的我跑到顧有才和李嬌住的出租屋裏的時候,我覺得慚愧了。她們小兩口住在靠近火車站的一個舊大樓裏,和別人合租。春夏秋冬的衣服塞在那種臨時搭的衣櫃子裏。一張老舊的床占去了三分之二的活動空間。

我記得我當時在那件屋子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是,我舍不得走。因為顧有才和李嬌的熱情,還有他們臉上洋溢著的甜蜜幸福讓我心馳神往。

顧有才李嬌和墨先生是一個高中的,他們從高中開始認識,大學開始戀愛,一直到畢業後兩個人一起在南京這個城市闖蕩。我知道其實像她們這樣的小兩口肯定很多,但是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觸。

當初我以為我和墨先生一起,是偉大的裸婚時代。當我遇見他們,我才發覺他們是更高級別的有情飲水飽。

比如此刻,我看到李嬌同誌兩手空空,悠閑自在地在前麵走,顧有才拿著他的卡片機在後麵一個勁的拍。我感動的神經細胞又開始作威作福了。

湊上前去一聽,聽到顧有才說:“不行,你能把腿收細點嗎?我相機屏幕都要給你撐大了。”

李嬌嘟著嘴巴轉過臉來,說:“那你拍臉吧。”

顧有才說:“哎呀,你饒了我吧。你也就遠看的時候能有點朦朧美。”

我一頭黑線的退回墨先生身邊,差點忘記了,這男人對自己媳婦有顆豆腐心,刀子嘴。

墨先生拿著單反相機一個勁的擺弄,我湊過去:“你調好了嗎?今天天氣這麼好,給我拍照啊。”

墨先生說:“你這相機不行啊。全是黑的。屏幕上寫著光線太暗了。”

我無語,好心提醒他:“那是因為你沒有開相機蓋子。”

墨先生有些尷尬,把相機蓋子拿開,拍了幾張,然後說:“哎,到底沒有有才那相機好,人家那相機都不需要拿蓋子,直接自動出相機頭的。你這個一點兒不人性化。”

我差點沒摔一跤,單反就因為這個被卡片機比下去了?你要專業攝像師聽見這話會迎風哭泣的。

墨先生拍了幾次以後,眉開眼笑,“會了。看我墨大攝像師為你拍攝美輪美奐專業藝術大片。”

好吧,夫妻之間首要前提是信任。我得學著努力去信任你,盡管我覺得你拿相機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別扭。

顧有才一看我們這裏拿出專業器具,也來了興致,“媳婦!我們用那個大磚頭拍,那個拍的肯定比咱的好。”

說完還哥倆好的拍拍我,“行啊,嫂子。出來還帶這麼一個神秘武器。啥時候買的?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