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清冷的月亮高高懸在深藍色的夜幕之下,銀色的光輝給深夜的啟英籠上了一層薄紗,朦朧中帶著幾分蕭索之感。
夜裏很靜,很靜,靜得隻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而那“咕咕”的不知名的站在樹梢上不時發出一陣聲響的赤目紅瞳的怪鳥,更是給這氣氛帶上幾分莫測的味道。
黑衣黑發的少女在這夜色的掩映下快速移動著。
背靠在高大的院牆之上,挑選出一個攝像頭的死角,乘著磚縫的一點點凸出的地方,身姿如同矯健而靈敏的燕子,飛快地落在高牆之內。
眼睛褪下虛偽的假象,深深的眸色濃濃如霧,掛在嘴邊的笑看破這世道冷暖。
竟是景陌遙無疑。
她絲毫沒有因為落地而有所停頓,身子動作極快,若不是月光明晰,恐怕都難以找到她的身影。
值得一說的是,從進入那間屋子她就有種不適感,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感覺不但沒有消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就像是在暗處…有誰在盯著你一樣!
可那個時候她不能動手,原因無一,她剛好出現在那間屋子,到時候有人找來,那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搭?
所以最好的時機,是晚上!
誰料想到晚上被老爺子叫去公司,在那裏耽擱了好久,直到現在才抽出身來。
那叫她覺得詭異的感覺…還是除去的好…
唔,就是一隻見不得光的小老鼠罷。
馥韻小築即刻就到了,景陌遙腳步不落,開開門走了進去。
身後的門依舊是很快闔上了。
這一次她沒有開燈,純粹憑著自己對黑暗的適應能力和敏銳的聽覺來感知周圍的一切。
“噠噠,噠噠。”四周封閉的房間裏,哪怕是一點聲響都能因為不斷地回響而放大數倍。
很安靜呢。她的耳翼微動,寶藍色的耳釘沒有一絲光亮。配著全黑的衣服,她似乎融入了這極致的黑暗之中。
她的步伐輕盈而帶著堅定,沒有人看到她此時風華絕代的淺笑。
對哦,就是這樣。小老鼠要出洞了嗎。
她已經聽到那人有些不平穩的呼吸了。
雖然極力使自己淡定下來,可是那一聲聲鞋跟的敲擊,卻仿佛一下一下重重敲打在他的心口之上,讓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髒,似乎回光返照般跳得歡快!
是誰呢…
是誰呢…
巨大的問號在他腦海裏一遍一遍地重複,他不是傻子,自然曉得那個人不是他所謂熟悉的。
“噠噠,噠噠”腳步聲經過不斷的回蕩,已經無法分辨出那人的目的在哪裏,可是,他卻分明感受到背脊上一股股冒著虛汗,那人的目標,是他!
沒,沒有了?
聲音一下戛然而止,仿佛被掐斷電源般杳無聲息,可這沒有叫他緩下來,巨大的壓迫感讓他難以喘息。
他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貼著冰冷地的牆麵滑到地麵上,臀部更加冷咧的觸感尖銳地刺激了他的神經,以至於對危險的認知更為清楚起來。
“找,到,你,了。”似乎是惡作劇一般略顯得僵硬的話,透過他身後的牆壁傳入他的耳朵裏。那聲音溫柔卻又帶著幾分縹緲之意,在他聽來,如同聽到地獄鬼嚎!聲聲尖厲恐怖!
渾濁的眼睛一下子縮得如若針尖大小,緊緊攥著的手上青筋凸起,但他竭力不讓手顫抖,摸到了旁邊桌子上的一把小巧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