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地暗淡下去。
明月開始升空，越來越高。
夜幕上的無數星辰開始出現，越來越亮。
城堡裏，有鍾聲傳出。
午夜的鍾聲。
所有的傳說裏，淩晨十二點，都是一個特別的時間。
王子會變青蛙。
公主會變成灰姑娘。
幽魂會變成倩女。
小文緊緊的抱著蕭天歌：“爸爸，謝謝你。”
程心雲也依偎著蕭天歌：“孩子他爸，謝謝你。”
但是蕭天歌的心，卻是冷了下來。
鍾聲響起了三次。
一切化為虛無。
沒有天堂，也沒有城堡，更沒有小文。
隻有地獄！
在萬裏之外的蕭鯤，突然發現自己在一片血海之中。
手中抱的不過是一具枯骨而已。
他嚇得一打哆嗦。
“草你媽，我就知道這婆娘不是個好鳥！”
而蕭天歌與程心雲兩人手中，隻有一具沒有生命的小文軀體。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空。
周邊是無窮的黑暗、血腥和慘嚎。
蕭天歌冷道：“你殺了他？”
程心雲的聲音更冷：“是人類害死他的。”
“所有像人類的生物，都該下地獄！”
以蕭天歌和程心雲這種存在，按理說沒有什麼生命不能複活。
可是凡事終究有例外。
因為小文並不是死了。
他已經成為了程心雲的一部份。
他的生命已經在程心雲身上延續，所以他無法被複活。
蕭天歌看著程心雲，眼睛裏全是血絲。
“這個小文，難道不是你造的？”
“既然是你造的，那麼他就是小文。”
“你在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殺他？！”
程心雲淡淡道：“他是我造的。”
“同樣的外形，同樣的記憶，就和本人一模一樣。”
“從生物的角度，他就是小文。”
“但是，我知道！這不是他！”
她突然切斯底裏尖叫起來。
“在無數的歲月裏，我造就了無數的小文！”
“最後，我都親手殺了他們！”
“因為，我如果愛他們，就是對小文的背叛！”
蕭天歌聽得毛骨悚然，同時覺得心中有一股怒意衝天而起！
“你特麼的瘋了！”
“你特麼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
“你這個瘋婆娘！”
程心雲嘿嘿怪笑著。
“是，我就是瘋了！”
“這是我心中的魔障，但是我卻不想斬斷它。”
“你不是也不願意斬斷心中的情感嗎！”
“所以，我來了！”
“我要殺了你的小文！”
“因為他不是我的小文！”
“我不許你愛他！”
“因為他不是我的小文！”
“我要你和我有一樣的痛苦！”
“隻有這樣，才不是背叛！”
她突然又變得含情脈脈，語氣溫柔如水。
“小文說，他想你和我在一起。”
“所以，我會幫你。”
“我要幫你殺了你的小文，殺了那個傻瓜一樣的程心雲，殺了你的朋友愛人，殺了你的父母親人。”
“我會幫你斬斷一切因果。”
“然後，我們開辟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們可以生出好多個小文。”
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說出如此可怕的話語。
偏偏她還覺得自己是對的！
蕭天歌簡直就想撕了她！
於是他說了一句，比撕了她還要殘忍的話。
“生好多小文？”
“生出來，讓你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