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成功了,「災厄」被抹去,這個星球與世界一起在戰火中支離破碎,在龐然的力量中苟延殘喘,最終重組,沒有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
他們失敗了,整個人類族群在「災厄」麵前是如此弱小,雖然存活,但是他們的文明與絕大多數人一起掩埋在名為「回廊遺跡」的迷宮裏。
在新紀元到來的時刻,火種們葬下了英雄的軀殼,承載著前人的願望與自身的宿命,在無窮無盡的紀念碑前,開始建設自己的文明。
——是啊,隻是建設,而不是重建。
在戰火中逐漸進化的人類已經與過去有所不同,有所異變的種子在不同的土地上,已經再也結不出同樣的果實。
如果一切就這樣波瀾不驚,新生的種族大概會在「打撈」舊人類文明的過程中分分合合,在爭鬥與共存中遍布世界,重新成為站在世界頂端的族群。
然而脆弱的新人類文明,在尚未長成時就遭受了突如其來的暴風雨。
沒有人知道以扭曲了的少女姿態馳騁碧波之上,名為「深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在被稱為「回廊遺跡」舊紀元人類遺址打撈時為人無意間釋放,或許是尚未探測的海溝中出現了異空間的通道,或許是「永劫」在破碎後不忿碎片的演化,深海就那麼出現了,扭曲的冷色調某一天驟然浮現,帶著毀滅的炮火從天而降,毫無防備的新人類傷亡慘重。
縱使新人類能夠從名為「迪拉克之海」中獲取舊人類完全無法企及的個人力量,縱使深海踏上陸地時會削弱力量甚至受到傷害,缺乏具體的文明樹作為支援的人類在數量幾乎無窮無盡的深海麵前,反擊依舊是虛弱而無力的。
人類開始用空間換取時間,且戰且退,收縮防線。
雖然失去了這個星球上的主宰地位,整個族群還是短暫地獲得了喘息之機,當巨大的危機猶如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明確時,這個種族空前地團結起來,暫時拋棄成見後迅速發展文明,而不是在固步自封與仰望上個紀元的人類遺物中因為利益鬥爭而自我毀滅。
與此同時被發現的,是編號為三三一零八一號「海底回廊」中沉睡已久的一名「戰艦少女」以及後來被命名為「建造池」的大型器械。
當第一個蘇醒的戰艦少女告訴人類她是為了對抗深海艦隊,通過「同步率」誕生的「戰艦有機人形交互終端」時,結局似乎早已注定。
因為措手不及而無法組織有效反擊的人類選擇了孤注一擲,終於在近乎天文數字般的預算變成赤字之前完成了對「建造池」的基本解析,複製出的設備喚來了第一批的艦娘,在丟下無數生命與遠海的控製權之後,殘存人類守住了大陸與近海。
這樣的結果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已經不是能夠簡單加以判斷,但是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名為戰艦少女,外貌如同人類女性般的奇跡造物,融入了人類的生活,成為了抗擊深海艦隊前線的重要組成部分。
side:經停站
“這是哪裏?”
什麼都看不見,除了螢火般的冷光微渺地閃爍。
“提問。你是誰?”
毫無感情,無機質的詢問。
“雷恩?”回答的時候莫名地使用了疑問的語氣,“你又是誰?”
反問得來的是幾分鍾抑製或是幾個世紀的沉默無從得知。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時不再那麼冷漠,帶著些微的猶豫與遲疑:“回應。我……不知道。他們說,我是,最終武裝,殺戮機械,決戰兵器,複仇利刃……”
“能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裏嗎?”
“否定。”
“真沒用啊。”
“否定。我不是沒用的!達成任務、奪取勝利、全殲敵人,我一直都做得很好!”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回應。不知道。”
回答中帶上了迷茫與沮喪,也可以感受到疑惑與不解。
“你沒有名字嗎?”無所事事地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忍不住和對方搭話。
“回應。沒有具體的名字,簡稱是‘GIGAZERO’。我希望有一個名字,但是他們並沒有給我。”
“超級係的嗎!”下意識地吐槽,但是對方顯然無法理解內涵,隻能繼續對話,“那麼,你把‘羲(gi)顔(ga)澪(rei)’當成名字不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