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與胞姐一母所生,朕的名諱可享譽天下,胞姐的為何不可?”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議。

巧言令色的段左相附和著,“陛下英明。陛下與長公主姐弟情深令人動容。”

梁右丞嫌惡的看了左相一眼,跪倒在地,“陛下,這有違倫常,請陛下三思,莫走大行孝武帝的老路。”

“梁愛卿倒是直言不諱。”皇帝不明喜怒地冒出一句話。

眾臣一時有些摸不準新皇帝的脾氣,不敢再多言,小心的叩首,不置可否。

眼看局麵僵在那裏,一個不知名的言官上前道,“臣附議右丞相。陛下之名享於天,長公主之名譽於地。陛下何必與那些凡夫俗子計較。”

“那你說如何?”皇帝有幾分慍怒問道。

“年號淳熙乃天下之福,長公主護國有功,加封號,賞恩蔭,賜封地。”言官一邊顫抖,一邊小心回答。

皇帝走下禦階,饒有興趣地看著顫抖的言官,“你叫什麼名字?”

“微臣錢淮演,孝武三年的狀元。”錢淮演心裏也沒有底,不過之前那個昏君讓他這個狀元做了近十年的言官,他現在寧可一死,也不願如此卑微存活,於是今日,他放手一搏。“陛下英明,天下唯尊淳熙大帝。”

皇帝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眾愛卿覺得淳熙大帝這個稱號寡人可擔得起?”

“陛下乃天命所歸,吾皇萬歲。”意料之中的討好聲響徹淳熙大帝的耳際。

淳熙大帝嘴角帶笑,“改年號淳熙。長公主加封為淮陽長公主,賜封地淮陽,世代承爵,享萬世祿。”他一拂手,睥睨殿下的朝臣一眼,示意內侍退朝。

“退朝——”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眾臣如釋重負地喊著,“臣等恭送陛下。”

新帝登基,上朝第三天,朝堂之上又將有人要嶄露頭角了。

瑞雪兆豐年,結果長安今年是暖冬,就下了兩場雪。新帝剛登基,老天就這麼不給麵子,這可急壞了一幹大臣,都不知道該怎麼提明年秋天要準備賑災的麻煩事。

這日早朝,錢淮演向新帝遞了改換糧食作物的折子受到了新帝的褒獎,升四品下戶部侍郎。

“陛下。”一個已不是妙齡女子一身鳳袍,輕喚著眼前這個略顯疲憊的帝王。

淳熙大帝轉過身來,負手立在畫樓之上,背後是大明宮的重重樓閣浩浩殿堂。“皇後來了啊。”很溫和的聲音,沒有朝堂上的那種居高臨下,猶如普通夫妻的瑣碎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