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烏雅·元柔大喜的日子,作為擁有最正統血統的格格,她享受了最豪華的儀仗,她要嫁的是當今和碩沁·慶王爺的獨子,和碩沁·謹貝勒,一位同樣擁有正統血型的男子。
坐在晃晃悠悠的八抬花轎之上,頭頂大紅鳳冠的雲清透過朦朦朧朧的喜帕,隻看到腳上的金線玉履,織龍嵌鳳。
外麵嗩呐震天,她卻心如止水。
當初乍一聽聞皇帝為她賜婚的人,她就是一愣,因為在整個紫禁城誰都知道這個和碩沁王府的貝勒爺,他跟一位民間女子的愛情,被人傳為佳話。
據說,這個貝勒曾經為了佳人幾度犯險,更曾為了佳人放棄了爵位,隻是··這樁婚事?~
曾經,她也期望過,也許這個貝勒爺會為了他的愛情,再力掙一次,衝破他們的束縛,為了自己的幸福,再搏一次,亦或者,攜帶佳人遠走他鄉,做一對神仙眷侶。
做這樣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為什麼不敢想?因為她的名字叫烏雅·元柔,因為她的姻緣是烏雅家族的一次賭注,下對了,會給她整個家族帶來相當的助力,再者,作為正統的格格,她出生就注定了被賜婚的命運,佳人才子,攜手天涯,那··是書上的事兒,與她,白日做夢都是奢侈,這個她懂得。
嫁到和碩王府,可謂是一舉多得之事,對兩個家族來講,於公於私都是能帶來難以估量的效益,所以,她退無可退,盡管知道,這個貝勒爺有那樣一段天賜姻緣,她想成全,隻是,無從分身。
可是,當彩和碩王府的彩禮下到的時候,她還是小小的愣了下,為心中僅存的一絲願望落空,也為那貝勒爺眼中散發出的無奈,原來,這個貝勒爺這個時候,明白了她明白的一切道理,也鑄就了她的悲涼。不對,是他們兩個共同的,注定了的悲涼。
有風吹來,掀起了她頭上的紅紗,沒來由的,她抬起了眼,隻是眼前除了喜慶的紅色,沒有任何的色彩,腕上的玉鐲再一個在手中咯的手生疼,也將她眼中的惆悵壓起。
“元柔,等我歸來”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握住了手腕。
“對不起,我不能等了,等不了了”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她與他,或許隻是有緣無份!而她,卻算是失約了。
就算日後他依約而來,她也不能再隨他離去;她這一身的大紅嫁衣、鳳冠霞帔,都是為他人而披。他,給不了她了!
“落轎!”不知行了多遠,隻覺轎身一沉,四周的暄鬧突然消失。一聲拖得長長的嗓音穿透重重阻隔,清晰地傳到雲清耳中。
她稍愣,迅速收手,拈起絹帕輕拭眼角的淚水,深呼吸。
“請福晉下轎!”咚一聲,她似乎聽到有誰用力踢開轎門,而後,一聲低沉悅耳的男聲便隨著被掀開的轎簾傳來。
稍皺眉,元柔暗忖,應該是到了。
隻是,外麵踢轎子的人是自己的夫婿麼?
然而,她在沉默著並未伸手之際,轎外再度傳來那人低沉的催促:“下轎吧。”。
這下元柔終於明白,的確是和碩府到了。外麵的人就是她的新郎,和碩沁·紟瑞貝勒,隻是,這踢轎門為了哪般!
定住情緒,她深吸口氣,緩緩地伸出手,既來之則安之。
一隻大手將她的小手緊握,看不清路,隻是懵懂的跟著前麵的人走著,途中越過欄檻兒,跨過火盆,還繞過幾叢不知何物的障礙,途中幾次險些跌倒,隻是身邊的男子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不顧她的感受徑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