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悲傷的哭聲傳入喜房,婚房裏兩個親昵私語的人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再看到門口披頭散發,滿臉是淚的沅兒時,同時一愣,陳潔蓉率先起身,大步的走到沅兒麵前,看著沅兒臉頰的紅腫怒吼“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打我的沅兒,告訴我,我去把她打得滿地找牙”
“容姐姐”帶著哭腔,沅兒偷眼看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的紟瑞“是嫡福晉的貼身丫頭打得,剛剛沅兒去找她們要喜盅,她們不但不給,還滿口不遜,打碎了喜盅,言辭侮辱蓉姐姐,沅兒聽不過,就理論了幾句,不想嫡福晉大怒,就命她的貼身侍女巧慧,把沅兒打成這個樣子,若不是沅兒機靈,說幾句好聽的,怕是回不來了,嗚嗚嗚。”
“豈有此理”帶著滿腔的怒意,陳潔蓉大步的摔門而去,見狀,紟瑞先是一愣,隨後大步的追出門“蓉兒,且慢”
“···”無聲的輕笑,沅兒在後麵捋了捋散落的發髻,嘴角不屑的上揚:說過讓你們別惹我,你們偏不聽,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哼。
跟著往前走,沅兒將笑意收起,換上一臉的哭意。
她跟陳潔蓉有些日子了,有件事她一直不明白,貝勒爺怎麼會對這個有胸無腦,傻裏傻氣的女子這樣癡迷,這個陳小姐簡直就是一個沒有禮節,不懂束縛,隨性散漫的野孩子,怎麼,怎麼會這樣被貝勒著迷呢?百思不得其解。
“蓉兒”在陳潔蓉走出院落之前,紟瑞大步的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有些氣喘籲籲“這個幹什麼?就是出氣也用不著你啊,還有我呢”
“···”稍愣,陳潔蓉站在原地看眼前的男子,許久之後,大顆的淚水在眼睛裏滑落“看到了,這就是我愛你的代價,你可知道,為了那一對喜盅,我跪了幾十層台階,腿腫的幾天都起不了床,我知道,你是貝勒,我隻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野孩子,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好,我配不上你,我走··我走行了吧,你盡管去找給你門當戶對,身份高貴的嫡福晉好了··”
“你說什麼?”強行拉過陳潔蓉,紟瑞的眼中盡是自責“你都說些什麼話,在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妻子,我絕不會碰那個女人,就讓她孤獨終老吧”
“騙人”終於破涕為笑,陳潔蓉小裏含著淚輕捶眼前的男人“如果你付了我,我會殺了你”
“好”伸手將陳潔蓉攔腰抱起,紟瑞癡笑出聲“那也得等以後,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可惡的女人,絕不會跟她善罷甘休。
…。
次日一早,元柔早早的梳洗了,在正廳的門口等待著請安,來來往往走過的侍女家院過來施禮,元柔隻是輕笑著回應,終於,老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元柔見狀,攙著巧慧往前走,在老夫人跟前微微福身,施禮“老夫人吉祥”
“罷了”滿臉的喜悅,老夫人起身攙起元柔,細細的打量,不算是個絕色的娃兒,卻貴在舒服耐看,鵝蛋的臉上鑲嵌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閃閃的發著光芒,像是能看透人們所有的心事,一身粉色的旗裝配了淡粉色的披肩裘毛,在人群中不算出眾,卻有著不同常人的光芒。
“祖母”隨後走進來的人打破了兩人間的和諧,抬頭看走進來的人,在看到紟瑞身邊站著的陳潔蓉時,老夫人的臉色霎時拉了下來“紟瑞,你真是放肆”
“祖母”稍愣,紟瑞抬頭看老夫人的怒意“您。”
“今天是嫡福晉敬茶的日子,她一個側福晉來幹什麼?”
“祖母”聲音裏都是不滿,紟瑞瞪著眼看老夫人的怒意“你說的什麼話?”
“出去”不再多言語,老夫人拂袖“側福晉就是請安,也是明天的事兒”
“祖母。”
“你以為我想啊”在紟瑞出聲之前,早已滿臉是淚的陳潔蓉甩開了紟瑞的手,對著老夫人大吼“請我都不願意來,誰願意跟你請安”
“你。”氣得幾近哆嗦,老夫人顫抖的抬起手指著滿臉是淚的陳潔蓉“你再說一次”
“我再說一次怎麼樣?”狠狠地甩開紟瑞的手,陳潔蓉的聲音幾近嘶吼“側福晉,嫡福晉怎麼了,你真以為我稀罕呢,別忘了,我做這個側福晉還是你們求著我呢,如果不是我好心留下來,紟瑞早就跟我走了,你以為你還能見到他嗎?”
“放肆”廳門口的厲聲打斷了陳潔蓉的咆哮,轉頭看門口站著的一身暗色旗裝的婦人,紟瑞強拉住陳潔蓉對著門口施禮“額娘”
“逆子”和碩福晉快步上前,不由分說抬手就是一巴掌,嘴唇顫抖的指著紟瑞“這就是你招來的禍害”
“你憑什麼打他”陳潔蓉快步上前,伸手,和碩福晉被推倒在地,廳裏頓時一陣喧嘩。
“···”稍低頭,元柔不動聲色的抿唇,不能否認她心底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好聽的,是對這個女子的敬佩,真性情的人。
不好聽的,連起碼的尊重都不懂的,這個貝勒爺迷戀成這樣,這是不是一種別樣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