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的公司和南方雪的小學在同一城市,相距幾十裏,平時,梁冬住公司,一個月來家一兩次,強強特別珍惜爸爸在家的日子。
吃過飯,強強拉著爸爸去旱冰場,說是很久沒滑旱冰了。強強滑旱冰很熟練,梁冬滑得也不錯,爺兒倆有說有笑的。
一熟人羨慕地說:“方雪,你有一個好丈夫。”
“好丈夫。”南方雪在心裏重複這句話,不覺眯起眼。想起自己羞於啟齒的病,身子微微顫抖,臉漲得通紅,轉而痛苦得發白。她緊緊地閉上眼睛,想屏蔽掉那段痛苦的記憶,還是有影像擠進來,不覺捂住臉。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這位好丈夫,不相信他的妻子。漸漸地,他妻子不敢和男人說話;漸漸地,他妻子害怕男人;漸漸地,他妻子生無可戀……原先,她妻子是多麼快樂的人啊!”
“在想什麼?”梁冬笑吟吟地問她。
“沒想什麼。強強哪?”
“媽媽,我在這裏。”脖子突然被強強抱住,“我在你身後,爸爸看你半天了,你都不知道。”
南方雪站起身,問強強:“接下來,去哪裏玩?”
“爸爸說,去吃大餐。好不好?”
“當然好。走,吃大餐去嘍。”南方雪拉著強強的小手,裝作快樂的樣子小跑起來。
飯店布置得不錯,格調高雅,南方雪卻沒有食欲,吃了幾口,便丟下筷子。
“方雪,這飯店是我倆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還記得嗎?”
“是嗎?”南方雪環視周圍,恍如隔世。
“當初,我倆就坐這張桌子,一晃,我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梁冬一臉感慨。
靈光一閃,一個念頭悄然升起。南方雪撥通手機:“艾姐,我在xx飯店,來接我一下。”
梁冬狐疑地打量南方雪:“你去哪裏?”
“一會兒再告訴你。”
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飯店門口,艾姐下車。南方雪拍拍強強的肩:“強強,去你艾姨車上等我。”
強強跑出去,撲到艾姨身上。艾姨打開車門,讓強強上車。
梁冬看看窗外的艾姐,看看南方雪,莫名地心慌:“方雪,怎麼一回事?”
“在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梁冬,我們離婚吧。”
“啊?”梁冬吃一驚,“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南方雪站起身,“艾姐的丈夫是我的律師,他會和你聯係的。”
梁冬氣急敗壞:“南方雪,你是不是有預謀?”
南方雪麵帶微笑:“剛決定的。”
“你休想,我不會答應的。”梁冬大聲吼道。
坐在艾姐家沙發上,南方雪仍在得意中,太爽了。她很後悔,這一天,來得有些晚。
艾姐在她身邊坐下,問:“是不是提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眼睛啊。”艾姐歎息一聲,“其實,你早該提出來的。這事,別人不好給你出主意。”
“是啊,是啊。艾姐,我是不是有點傻?”
“怎麼會?你不過是有所牽掛。還不算晚,你還年輕。”
南方雪長歎一聲,“我感覺老了,我的心已有80歲。”
“胡說。”
艾姐讓她照鏡子:“你看,你膚色多好啊。曆經磨難,還能這樣,很了不起。要是換作我,不知成什麼樣呢?”
南方雪很久沒照鏡子了,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裏酸酸的。久違了,南方雪。
“姐,看樣子,我還年輕,謝謝你。這些年,因為有你和姐妹們的陪伴,我才沒倒下去。”
艾姐打趣她:“你少說一個人,西邊雨。”
南方雪笑著打她:“你真壞,人家沒當你是外人,才告訴你的。”
“好了,好了。”艾姐也輕輕地還一下,“一提他,看你高興的。加上他了嗎?”
“沒有,不打算加他了。”南方雪幽幽地說。
“為什麼?。一個天南,一個地北,不會有事的。”
“距離不是問題。”南方雪喃喃道。
艾姐的嘴不覺兜成o型:“難道……”
南方雪點點頭:“是的,我愛上了他,刪他那天,才知道的。所以,不能再加他。”
“好吧,”艾姐拍拍南方雪的肩,“好在,不止他一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