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我們的一個窩,一共有十五人,白天呐我們這些還能走的動道的出去討些吃食,順便幫著這些女人孩子也討一些。這年頭沒人幫你,官府也指望不上了,隻能靠自己,你要願意就在這住下,不過吃的就得你自己解決。”老乞丐的話也讓雲藍秦內心觸動,這些老百姓,身受戰亂之苦,卻沒人去把他們當一回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每天都在生死之間掙紮,這讓他想要改變這個時代的心更加迫切。這名老乞丐名叫劉長根,本是幽州人士,安祿山起兵謀反,他便帶著家小南逃,卻沒想半路遇匪,兒子被殺,妻媳也不知去向,隻剩下他一個落魄老人苟且偷生的活了下來來到長安,卻沒想又被叛軍占了,一無盤纏,二也老了走不動了,就留下來成了乞丐。
雲藍秦向他請教了下長安城內的情況,現在難民很多,如今的長安是隻許進不許出,老弱婦孺被丟棄在城內,青壯都被抓去充軍了。而南城區相對受災較小,所以那邊人最多,討食也容易,北城皇城那邊去不得,以免被當做奸細給殺了,至於東西兩城相差差不多受災較大,比較蕭條。不過各城區相距較遠,來去也不方便,他們這些個老弱也就不受那個罪了。
了解了長安城裏大致情況,雲藍秦把手裏的兩件破衣服給了劉長根,讓他給那些婦孺取暖用,然後就離開了。
原本他以為可以把這些難民聯合起來形成一股力量,卻沒想到隻剩下一些老弱婦孺,根本沒什麼作用,看來計劃需要改變了。雲藍秦一個人開始逛起了長安城,他從南城逛到東城,從東城再到西城,最後又從西城來到了北城皇城腳下。
為了防止被當壯丁給抓走,雲藍秦還是很小心翼翼,足足花了半個月才對長安城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期間還和楊玉環通了信,報了個平安,而楊玉環那邊剛過陳州,一路上無驚無險,對此還要感謝雲藍秦選的這條路。
如今的長安城可謂是烏煙瘴氣,叛軍占領了長安城後,雖然也安撫了百姓,沒有胡亂殺人,但是由於這些叛軍都不過是一些莽夫,沒人能夠好好的管理長安,導致長安城日漸蕭條,再加上叛軍多是北方胡虜,生性野蠻,未得教化,於是難免有些仗勢欺人,使得百姓心裏難安,愁雲慘淡。
既然有如此的情況那麼到時在背後鼓動一下說不定能有奇效,不過這些都是普通百姓,一旦這樣做了,說不好死傷難以預料。
這日天剛出光,雲藍秦剛走出落腳的破屋,卻見前邊有一個五十上下,略顯富態的老漢正拉著一輛車,車上全是新鮮的蔬菜。不過那人似乎很是吃力,車子似乎卡住了什麼怎麼也拉不動。隻見那人前拉後推,總是動不了,一時頹廢的坐在地上一邊擦起汗來,一邊唉聲歎氣。
雲藍秦既然見著也不能不管,當下走了過去,雙手拖住車尾兩端,一用力卻是把車一點點的抬了起來,不過這車東西分量不輕,就是練武多日的他也十分吃力,不過好在那老漢見到有人幫他抬車,立馬走到車前跟著使勁拉,這才把車給拉了起來。“多謝小兄弟相助。”那老漢過來對雲藍秦道謝,倒是不介意雲藍秦乞丐的打扮,很是誠懇。
“大叔,你這一車東西運哪去?怎麼也不使頭牛馬來拉扯呢?”
那老漢聽了又是重重一歎,已是潸然淚下:“唉,說來都是心酸呐。自從叛……那些人到了這長安城,就是把一些牲畜都給拉走了,連匹驢都沒落下。後來又看上了老頭子的菜了,讓每天送一車新鮮的去,本來我還有個子侄幫我拉車送菜,卻沒想到那些人把菜扣了連一分錢都不給,我那子侄一時脾氣上來了,跟他們理論,卻是被打斷了腿,如今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