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文笑看著先生的背影小聲說了一句。他的小眼睛黑的發亮，依然趴在窗戶上，看著剛進去的先生製止了孩童們的討論，接著開始講課。
初秋的夜晚格外的清爽，秋風掃過大地，樹葉微微作響，夜空的星辰閃爍，格外的漂亮。
“牧星，今天我依然去那個書坊偷聽那位老先生講課了，他今天發現我了。”
夜空之下的一座廢棄房屋的屋頂，文笑的聲音緩緩傳來，在他旁邊有一位和他一般大小的少年和他並排坐著，這少年比他強壯許多，不過一樣的髒兮兮，讓人可憐。
這少年聽到這話看向文笑，神情有些緊張。
“那你沒什麼事吧，他沒難為你麼。”
文笑轉過頭看了看這少年，輕輕的笑了笑：“放心吧，沒什麼事，那位老先生是個不錯的人，他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哦，有什麼不同？”
文笑抬頭看著星空，眼睛裏倒映出星星的光亮，隨後緩緩地說道：“他讓我以後可以經常去聽他講課，而且感覺他挺親切的。”
他和牧星是兩年前認識的，那時的天星很瘦弱，經常被人欺負，隻有文笑肯照顧他，兩年來街坊鄰居的施舍倒是沒讓他們餓到，天星也變得比他更強壯了。
“以後你和我一起去聽吧。”文笑說。
“那樣好嗎？”牧星看著他，文笑說“沒事，先生允許的。”
說著兩人下了屋頂進了破舊的小屋，靠在一張破舊的小床上睡著了。
星空下的黑夜那麼的寂靜，隻有時不時的一聲蟲鳴，一聲清脆的鳥叫聲，宣告這個世界生靈的存在。
清晨的的陽光緩緩照亮大地，照射進這間破舊房屋的窗內。
“文笑起床了，今天還要去給張大叔幫忙收拾菜園。”
天星輕輕的推了推文笑，文笑緩緩睜開眼睛，手掌下意識的遮了下刺眼的陽光，隨後挺了下身子坐了起來。
“好，我們現在就去吧。”
兩人走在街上，街道兩旁的店鋪都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兩人不時的和人打著招呼。兩人流落為乞丐，經常受到這些街坊的幫助，於是也幫街坊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作為報酬，時不時還能獲得街坊給的一些銀兩。
“高級段體秘術，八荒戰體決便宜賣了呀，隻收十兩銀兩，想要修煉的不可以錯過呀。”
一聲中年男子的叫喊聲傳入兩人的耳中，兩人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光芒。
修煉的路程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而這第一個腳印最難踏出，是凡人蛻變為修煉者的第一步，稱為凡境。
凡境主要是吸引靈氣鍛煉強悍體魄，將身體鍛煉成契合靈氣的容器，如果軀體達到千斤之力便可以開始修煉，吸引靈氣，開辟丹田進行修煉。
這一步便淘汰了九成的人，人類的身軀很少有達到這個地步的，這個過程太過艱難和痛苦。
煉體法決的好壞很大程度決定了對身體的傷害程度，和煉體的速度。
“這人又來招搖撞騙了，他那所謂的八荒戰體決不過是普通煉體決加強了強度，雖然煉體速度很快，也有強者說可以完成，但是對人體傷害太大了，需要靈藥輔助，才可以比普通煉體決強，咱們平常人哪裏去弄靈藥。”
街上有人看到這中年人前來售賣這煉體決，街上的人相互之間說了起來。
“就是，聽說前段時間老楊的兒子練了這所謂的戰體決現在半身不遂了，這樣的事好像十幾例了。”
文笑兩人邊走邊聽這些人說著，心中五味雜陳，兩人都有一顆變強的心，他們從小流浪，經曆了太多，深深的知道如果不修煉沒有強大的實力他們一生隻能乞討。
“牧星，我想我們可以買那本書，外城這裏平常根本沒有煉體決售賣，這是一個機會。”
文笑突然停下，認真的看著天星說到，天星轉身看著文笑，停頓了一會，認真思考了一下。
“你聽到他們說了麼，危險太大了，沒有一個人成功，他們都失敗了，他們失敗了還有家人照顧，我們失敗的話…”
牧星說著低下了頭，麵色很是陰沉，文笑也知道牧星的意思，緊緊的攥了攥小拳頭。
“牧星，如果我們錯過，一生隻能這個樣子，我不想這樣，我想去更廣闊的天地，就像書坊先生說的那樣，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如果我一生隻在這裏，我不甘心。”
文笑堅定的看著牧星：“牧星，我要修練，如果我失敗了，你找個地方埋了我便是，省得給你當累贅，我希望你支持我一次。”
牧星看著文笑堅定的眼神，麵色動容，他何嚐沒有一顆變強的心，他也想打破現在的生活，可是他沒有文笑那麼堅定的心，但見文笑如此，他便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陪你，生死一起。”牧星把手臂搭在文笑的肩上，“從你把我帶在你身邊的那一天起，我就隻有你一個親人。”
文笑用手拍了拍牧星的手臂，“我們答應張大叔了，這樣你去給張大叔幫忙，我回去拿錢，這兩年咱也賺了十幾兩銀子，我去買了回家等你。”
“好，我盡快回去。”
牧星轉身向張大叔家跑去，文笑則是快速的跑回家裏。
文笑到了家裏，在破舊的小床下拿出一個破舊的小包裹，打開數了數，其中還有十七兩銀子，是這兩年他們給街坊幫忙攢下的。
文笑從中拿出十兩，跑出破舊的屋子，向著那中年人跑去，他很怕那中年人離去，這是他第一次下定決心。
他也怕那人在，他怕他修煉後會死，他還很小，多年的苦惱讓他明白生命的美好，可是他更怕這樣的乞討生活，他明白很多大人也不明白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