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醒來,蘇允和夏爾曼已經被分開。發現蘇允不在身邊的夏爾曼,猛的想下床站起來。卻頭疼的厲害,又慌忙坐下。確定了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之後,夏爾曼仔細考慮了一番。現在心急也沒用,他必須摸清楚對方的目的才行,而且還要想辦法通知自己人救他們。
在另一個房間,蘇允依然沉睡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是已經換過的幹淨衣服。床邊,坐著黎小冉。陽光微弱的透過窗戶,斑駁的印在蘇允的被子上,臉上。黎小冉很想用手撫摸那張熟悉的臉頰,她知道等這雙眼睛睜開以後,自己便會失去她。淺淺的淚水打濕了黎小冉手裏的那份協議書,但沒人知道,那淚水一樣打濕了她的整個世界。
或許是太陽的溫度強了些,蘇允掙紮著醒了過來。當她看到守在一旁的黎小冉時,她迫切的想知道關於她的事,“告訴我……”仿佛是早就預料她會問,黎小冉隻是無力的點了點頭。她起身,拿起一杯水遞給蘇允。自己,則靠在牆邊,用手撥弄著窗簾,光陰時隱時現,就像當年的自己的那顆野心……
在黎小冉剛去瑞士的那一年,她就派人找過陌寒。卻被哥哥暗中阻攔,他不希望小冉和陌寒再在一起。原以為黎景天是護著妹妹,怕小冉傷心才會這樣做,小冉就不再去找了。“你知道我哥到底為了什麼才會千方阻撓我找陌寒麼?”說道這裏的黎小冉,壓抑不住怒火,拽緊了窗簾。蘇允望著這個陌生的黎小冉,苦笑著搖搖頭。她連自己的瑀哥哥都看不明白,又怎麼會看得懂別人呢。
之後,是陌寒去瑞士找到了黎小冉,才把事情真相告訴了她。在黎景天年大一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女孩子談過戀愛,兩人那會也是如膠似漆,可以說將來也是幸福的一對。
但沒過多久,那個女孩被查出有‘克羅恩’。有些類似厭食症,卻比癌症都痛苦的病,時時刻刻折磨著女孩,黎景天也心疼萬分,但他什麼也做不了,他問過,這病基本治不好。然而女孩的父母和她自己卻決定去美國就醫,兩個月之後就去了美國。陌寒和黎景天也就是那段時間才真的互相認識,成了朋友。兩個命運相同的男人,怎麼不會走到一起呢。一起沮喪,一起喝酒,互相慰藉。
命運弄人,那個女人在黎小冉飛去瑞士的同時,出現在了黎景天的麵前。她治愈了,並且帶著一個2歲不到的小女娃,黎景天的孩子。多麼可笑,當年放棄愛情的人,居然還有個了女兒。黎小冉嗤之以鼻的並非哥哥之前有過這樣一段感情,而是他之後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抹去那段年華。
“這件事當然也被陌寒知道了,因為那個女人最先找到的就是陌寒。陌寒或許是想起了陳芸吧,他沒有讓那個女人忍氣吞聲,一個人把孩子撫養長大,而是陪著她找到了我哥。”黎小冉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轉身走向床邊,輕輕坐下。
“我哥想讓陌寒幫忙瞞著許雅,可陌寒覺得不公平。原本就是屬於那個女人的幸福,現在人活下來了,卻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連父親都不要她的小女娃。這種事,或許別人可以當做看不見,但感同身受的陌寒……那個女人也是聰明人,知道先找他來說服我哥。嗬嗬,人啊……都是自私自利的。小允你說是不是?”
真的無法置信,昔日裏那個小冉的哥哥也有過這樣的過去。“然後呢?景天哥是不是做了什麼?”蘇允還是一如既往的敏感,黎小冉繼續說道:“沒錯,隨後我們和他起了爭執。他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家裏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這個孩子……不能留!我當時不明白,老實和家裏坦白的話許雅姐不會不講道理趕人走,爸媽也不會太過遷怒於他的。但他又說,說我不懂,說他和我不一樣……說我憑什麼說的那麼輕鬆。”黎小冉的肩膀一聳一聳,她哭了。這麼久了,自從多年前她與陌寒分道揚鑣起,她便沒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