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妄自揣測是沒有用的,他必須親自去證實。不然,他會一輩子都不得心安。

當然,證實的結果,也有可能是他這輩子都將無法心安。但是,如果心裏明明裝著一件事,卻要他無視,他實在受不了那份折磨……

“你說什麼?”靜心殿內,聽著跪在大殿中央的人的稟報,喬聖軒騰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神情震駭無比。

“你說……你收到了楓兒的信?”喬聖軒難以置信地問著,因為震驚、激動,聲音都有些發顫。

多少個日夜,他一直派人尋找著她,偏偏沒有任何音信。現在,突然聽到有關她的消息,他簡直要樂瘋了!

沒有多做停留,喬聖軒快步繞過案桌,直接來到了喬逸塵的身前,顫抖著手從喬逸塵的手中接過了信件和盒子。

僅僅隻是拿著這些東西,喬聖軒就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幸福,心情很愉悅。難掩心中的激動,他滿麵笑容地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然後急急地轉身回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

喬逸塵默然地站在大殿的中央,看著案桌前的人,他的眸光不由得漸漸變得黯淡。

他,真的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的皇兄,注定要因為他犯的錯誤而受傷了……

喬聖軒本是笑意盈然的,隻是,當他的視線觸及到信紙上麵的墨字後,他眼中的欣喜慢慢消退。

越往後看,他的眼神就越暗沉,痛意,也越溢越多。

反反複複地將兩封信詳閱了幾遍,他終於弄清了信上所述的大致原委。匆匆忙忙的打開木盒,展開裏麵的卷軸,看著看著,喬聖軒的眼中竟有了淚光。

將喬聖軒的反應收於眼底,喬逸塵的心緒漸漸變得沉重,有幾分複雜,還有幾分悔意。

他,真的錯了,錯了……

動作輕柔地將畫放到桌上,喬聖軒愛憐地以指腹輕撫畫中的人兒。

他們,可都是他的孩子呢。紫墨,紫月,墨兒……月兒……多好的名字啊。看看他們,長得多可愛,笑得多開心……

撫摸著,瞧著,喬聖軒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慈愛的光芒,那是屬於父親對於自己的孩子的疼愛。

隻是,沒過一會兒,喬聖軒的臉忽然冷了下來,冷了個徹底。

猛然的,他轉身麵對喬逸塵,雙眸緊緊地將其鎖住。淩厲狂嘯的氣勢,竟似要將喬逸塵生吞活剝,讓喬逸塵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如此陌生、冰冷,甚至帶著些許仇視的目光,喬逸塵還是頭一次遇見。就好像,看著他的人與他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不是血脈相連的手足。

“為什麼現在才把信呈給朕?”開門見山的,喬聖軒冷冷地扔出這麼一句話來。

毫無溫度的視線緊鎖著喬逸塵,喬聖軒一步步地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得極慢。

根據信上的內容,喬聖軒推斷,第一封信,大概是去年五月下旬從啟陽寄出來的,就算再晚,八月初也該到了。第二封信,則是去年年底的時候寄出來的,一道的,還有那三卷畫像。按常理,也該在今年二月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