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學正在這般對視下,竟忍不住的想要稍稍避開,卻又下意識的沒有移開一寸目光。
柳雙離沒有馬上回話,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極是不利,卻也不想示弱。
麒麟閣的存在關係極為重大,也極為微妙。一個說不好,可能連累重多。
關於這些,她聽秦思揚說過,麒麟閣的存在極為隱蔽,就連韓府的人都是從不知曉的。可明顯的,龍行衛這個現行最高指揮者,一聽名兒就無比的震驚,反應強烈。從而可知,他對此必定知知不少。
做為大周國皇室把控的特務機構,龍行衛比著在野韓府的知道更多事兒,這一點都不奇怪。
可柳雙離拿不定的,是這個殷學正在此事上處於何立場,又持何樣的觀點。
他顯然不是太後一脈的,但同樣的,他也與忠臣良將關係惡劣。
在現今大周朝堂的勢力版圖上,他是極為特殊的一個,遊離於眾多勢力之外。無人不知他的存在,無人不知他勢力的重要性,卻也無人能打壓得了他,無人有絕對的實力和把握能爭取到他。
他的立場,看似無關大局,卻實則影響深遠。
這是韓府給龍行衛下的判定。
柳雙離清楚這個判定的重要性。
沉吟許久,柳雙離最終冒險作了含糊的回答:“一個朋友。”
殷學正臉色一沉,周身的氣勢隱隱透出了殺氣。
盛夏的時節,在這昏暗的屋中,卻如入千年冰室。
柳雙離不得不暗下運起全身的內力,堪堪抵住直襲而來的陣陣寒氣。
她咬咬牙,不等殷學正發作,緊接著又道:“殷大人,你能聯係上他嗎?”
“誰?”殷學正冷聲追問。
柳雙離微微眯眼,強壓下一陣寒流,緩著聲道:“麒麟閣的閣主,金龍。”
殷學正一驚,寒氣流動瞬間亂了勢頭。
“你說,金龍?”
“是,金龍。”
“你可知道,你在說誰?”
“我很清楚,大人。”
屋中的寒氣,似突的沒了準頭,一時停頓不前。
“為何想聯係金龍?”
柳雙離想了想,道:“因為現在的我,一時無法聯係上他。”
“聯係上他,你想做什麼?”
柳雙離淡淡的笑了:“我想跟他問聲好。”
“問聲好?”
“是。”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一直都知道,大人。”
寒氣似混進了什麼,不隻透著陰冷之氣,仿佛還帶上了尖銳的針刺。
殷學正冷聲一笑:“你可知道,金龍,不是什麼人都能問好的。”
不斷襲來的陰冷帶刺的氣息,逼得柳雙離牙關緊咬,運起全身的內力,都隻是硬撐著沒有倒下地。周身卻如被無數帶著冷冰的細針刺到骨頭,疼得她大汗淋漓。
這襲卷全身的疼痛,讓她極想轉身逃開,可內心深處的意念,讓她死咬著牙,雙腳如紮地般一動不動。
她知道,隻要她稍有退縮,許多事都將可能朝著極為不利的方向發展。
所以她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
她哎著牙在賭。
賭這個龍行衛的指揮使知曉金龍的真實身份,並對此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