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甘州城內糧草儲量甚至戰馬也可以充作食物,秦風也是不置可否。
應該說,歸義軍在甘州城外是完全有能力圍城圍上幾個月的……這在冷兵器作戰時代並不少見,甚至有些堅城難以攻下圍個一年半載的也有。
這是由於歸義軍在城外,隻要敦煌國那邊源源不斷的給歸義軍運送補給,比如糧食、弩箭、猛火油等,那麼歸義軍就可以在城外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甚至還可以一邊圍城一邊發展,亦即你圍你的,商隊那邊照常經商,隻要暫時繞開甘州也就可以了。
但問題是秦風等不了。
這一方麵是因為秦風不放心敦煌國內的形勢,雖說這時蕭公敬與李易鬆兩人正鬥得緊而無暇他顧,但若是歸義軍在外時間太長的話,有一天回去時說不定形勢便又是另一番樣子了。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沒時間。
秦風急著統一河西重築長城以抵抗未來將要來臨的契丹人呢,這如果打個回鶻都要圍上幾個月,那隻怕等遼的勢力都到河西了長城還沒有個樣子。
藥羅葛仁美不知道的是,秦風圍城圍的根本就不是糧草,而是人心。
上一回秦風來甘州一趟的時候,就見到一批過著生不如死的漢人奴隸,這些奴隸就是秦風破甘州的希望……
正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而且壓迫越強反抗也就越強。
之前的奴隸之所以沒有反抗,那是因為回鶻太過強大了,奴隸們放眼一望……整個河西都視回鶻騎軍為洪水猛獸,那麼奴隸們就算反抗又能怎麼樣?逃又逃不出去,打又打不過,於是就隻能認命。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破天荒的出現了敦煌國帶兵前來圍城的事,要知道敦煌國與甘州的奴隸同是漢人,確切的說十餘年前這些奴隸還不是奴隸而是敦煌國的百姓,於是一聽說敦煌國打過來了……那還用說,早就受夠了回鶻欺淩的他們自然就就覺得機會來了,該是扳倒回鶻重投敦煌國懷抱的時候了。於是不用說,甘州城內這時已是暗潮洶湧,隻是藥羅葛仁美還不知道而已。
說實話,圍城的這幾天秦風也覺得有些意外。
原本,秦風還以為隻要歸義軍將甘州一圍,隨便打個幾場勝仗甘州的奴隸受到鼓舞當下就會四處起義,但事實卻是甘州城內卻是平靜如常。
這也許有兩個解釋:
一個是奴隸受壓迫太久了,或是過於害怕回鶻而輕易不敢造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需要一場更大的勝仗。
另一個,就是甘州城內的奴隸起義是有組織的……因為有組織,所以才不會一見敦煌軍來馬上就這裏一堆那裏一塊的起義。有組織的起義,就該是準備妥當後在合適的時候有如火山爆發一樣同時起義。
對這兩者,秦風更相信是屬於後者,因為甘州城內的奴隸少說也有數十萬人,若不是有組織的話,那這數十萬人怎麼說也有幾個大膽的會帶頭起事。
然而,這卻是誰在組織呢?竟然能讓如此多的奴隸聽從其號令……對此秦風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