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一直以來堅持“女子無才就是德”,對於時事,劉家的女子都要回避,雖然社會的大環境都是如此的,但劉家更甚,這一條是被寫在家規上麵的,違者自有嚴厲的懲處,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有的這麼一個可笑的家規。
為什麼以前不會質疑“它”的存在是否合理呢?那時四嫂質疑的時候,動靜鬧得那麼大,自己和其她姐妹們還不是在一邊看笑話,覺得四嫂無理取鬧的,她們從小就被嚴厲的教導著,真的沒有懷疑過的。
可它真的很不合理,現在月如是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家族一夕被滅,卻不知是什麼緣由,“通敵叛國”隻是借口罷了,像這種莫須有的借口一抓一大把,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月如不清楚,可她真想知道,再沒有比這更迫切的了,人活一世,不容易,總要知道死去的原因吧。
活著的時候糊裏糊塗,死去的時候也是窩窩囊囊,外人比自己更明白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這讓月如受不了,真是一個笑話……她在死前一定要搞明白的……
月如已經讀了些史書,沒有事情的做的時候,會經常拿過去的一些事情反複的思量比較,生活在那麼一個環境中,各家的宴會上,郊遊的隊伍裏,總能聽到或多或少的消息,她也不是蠢笨的不開竅的,有些事情在她反複的推敲之下,慢慢的展現開來……
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了寶座上的那位,那種心機…那種隱忍…那種狠毒…最後想不成事都難吧!
二爺爺做族長的時候是劉家往上爬的最快的時候……那時候劉家就像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劍,鏟除異己,時刻與趙家抗衡著,月如至今記得在一些大大小小的宴會上,她們姐妹們越來越受人尊敬重視的同時也麵對著越來越多的爭端、挑釁……由此可見一斑……
家裏的幾位一直把著權利不放,固然犯了為人臣子的大忌,可皇帝已然把劉家放到了那樣一個高度上,就算下來,劉家沒了依仗,以前的政敵和仇家,還不上趕著把劉家生吞了……一切都沒得選擇的,這是大伯他們當時的想法吧!瞻前顧後,顧此失彼,想要圓圓滿滿的,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也或許享受了權利,體會了那種滋味,想要放下很難……
掌控權利是什麼感覺?上癮的欲罷不能的感覺吧!
那時候要是急流勇退的話,固然大損元氣,可也比以後落到這個境地強的多了……
二爺爺低估了皇帝……後來大伯也低估了皇帝……也許、可能會感覺到了些什麼,不過來不及布置了吧!就這麼永遠的頂著這麼一個臭名昭著的惡名被所有人唾棄……
果然就像是靜空說的:是人就別太自我、自大、自信。
可不就是這樣子的,害了自己的時候,連帶害了周圍罪親近的人。
權利場上失敗了,他們的痛苦是一時的,短暫的痛苦後就是解脫,而有些人的痛苦確是一世的,對於死後能不能解脫,月如卻不知道,她想,就她自己而言,承載著那麼多的痛苦,就是死了,解脫了,下輩子她當牛做馬,也不想做人了……
對於男人們的家國大事她是有諸多的不懂,月如隻是可憐還活著的女人們,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這會子自己也是她們中的一員,深處地獄之中,月如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是怎樣一副境地?
所以她才恨燕景帝,一步步的收回手中的權利固然無可厚非,可是為什麼選擇這麼殘忍的手段,以前祖母告訴她,“遇事的時候,這條路走不通的時候就選擇另一條路,路多著呢,都是連著想去的地方,隻要耐心的選擇,總會找到最合適的”,是的,最合適的,劉家又不是想要做權臣的,為什麼會被這麼殘忍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