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半點憶魄入冥界(1 / 2)

半晌時間,遊吟輕按琴弦,止住了琴聲。雙眼望向罌粟,心裏不由疑惑,這姑娘的執念竟如此之深,他輕皺了一下眉頭,緩緩說道:

“執念至深,非一日可解。當以每日以琴聲指引,走不走的出來,何時走出來,都要看她的造化。”

然後起身又對著弟子道:“將她送到菁華殿處吧。”

“不可啊!師尊,菁華殿可是您休憩的地方,我當是知師尊慈悲坦蕩,我是怕那黎兮宮主那般多事,哪天鬧將下來,又惹得我這棠梨海域上上下下一眾心煩不止。”秦殤自是對那黎兮煩厭不打一處來,聽到遊吟不僅要將這女子留在棠梨海域,還要日日撫琴朝夕相伴般救治她,便心上不由地急起來。

遊吟淺笑一番,道:

“不礙事,九霄雲宮那邊,我自有辦法。”

“可是……”秦殤在想說什麼的時候,遊吟已經走遠,他不由地將目光又落到昏迷的罌粟身上,雖說師尊既說了不礙事,就是心裏早有乾坤定數。但他還是不由地心神慌慌,自己也不知道怎了。

“你說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既是師尊出手救治,竟也要靠她自己的意誌方能醒來。”儒棋行醫診病多年,竟沒見過如此頑疾,也沒有見過讓師尊也束手無策的人。

儒棋之疑,也都但是棠梨海域上下弟子的疑惑,大家心裏都在猜測,這姑娘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迷。

其實,遊吟心裏也是一知半解,當日他走到門外的時候就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這感覺又稍縱即逝,當他進入女子意境的看到那大片的罌粟花時,心已得知,這姑娘是罌粟花的花靈所化,修為頗深,靈力頗厚,意境裏的那道白光,竟讓遊吟也不能直視。

遊吟深知不可窺探的東西自有他來到世間的理由,洪荒宇宙,天地渺渺,所遇皆是因緣造化,這力量如能得以善用,便是萬物福澤深厚,如若不能,他能做的隻有將損害降到最低了。因果輪回,造化眾生的事情,遊吟早就勘破。

隻是那種冥冥之中熟悉的感覺,卻讓他百思不解,尚未某過麵的陌生麵孔,怎麼會生出熟悉之感?

遊吟這幾日,終日在日出與日落之時,皆撫琴輕彈,指引姑娘的心神衝破精神的封堵,早日醒來,可謂是朝夕相伴,日日不離。

就在罌粟昏迷的這幾日,檀玄那半個不到的一點憶魄被衝散之後,本在棠梨海域離罌粟不遠的地方,但是因為這點遊離的憶魄十分的虛弱,受不得純陽之氣的炙烤,白日裏,隻得躲入陰暗的角落,等待日落西山,月露樹梢的時候,他便借著月光和棠梨海域充盈的靈氣得以恢複些元氣。

可是讓他惱火的是,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仿佛什麼都記不得,仿佛又記得一點。好似今日的記憶多一點,昨天的事情就模糊一點,他知他是不完整的,但是卻感應不到另一半在哪裏。為了不忘記昨天,他白日裏躲在暗處,終日閉著眼睛,盡量不去接受新的記憶,即使是夜晚時分,他也盡量閉著眼睛,任自己隨風漂遊。他僅存的記憶裏有個模糊的身著紅豔長裙的姑娘,隱隱還能看到紅色的花朵,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但心裏一直念念不忘這一抹紅色。

這日,正當初一朔月當空,沒了月光的滋養,檀玄的半個憶魄飄蕩得有些吃力,模模糊糊中,他竟見一片火紅色的花海,熱烈地張綻放著,他恍惚覺著那片紅色沒準就是記憶裏的紅色。

正當他黯然飄香那片花海的時候,忽上來兩人將他攔住。

他們麵色鐵青,青麵獠牙,一副凶相,身後還牽著麵色慘白,形容枯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