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就這樣過去了,但是新年卻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一直鬧到元宵,這年才算過完。元宵照例是在乾清宮擺宴宴請百官。這回皇上沒有在景仁宮和和卓她們一起吃元宵,而是去了皇後處。聽說皇後因著除夕的事不愉快竟是沒有讓皇上進得宮門,皇上本想拂袖而去不知為何又強行進了鍾粹宮。這件事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都說皇後性子太厲害,難怪不得皇上寵愛。隻有和卓悠悠歎了一聲:皇後娘娘是真心愛著皇上的。隻是她看不透罷了。
再新鮮的事在後宮眾人的嘴中也會慢慢變淡,“皇後事件”就這樣過去,沒有人會再提起。接下來不過又是日複一日等待君王恩寵的日子。後宮的女人,總是在等待中過著原本不該是這樣的人生。
毫無預兆的皇上在元宵過後的某一天寵信了朱赫。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和卓正在甜蜜的為皇上縫製新衣。
嘶——一聲因痛而發出的吸氣聲在清夜講完後痛苦的從和卓嘴中發出。
“格格,怎麼樣了?竹涼,快去拿藥膏來。”清夜急忙拿開和卓手中的針線,擠出和卓傷口去的汙血,又給和卓抹上清涼的藥膏。
“無妨,你不用這麼緊張。”和卓看看傷口毫不在意的說道;“清夜,是不是炭盆裏的火熄了,怎麼就突然這麼冷下來了呢。”
清夜和竹涼聽得和卓這樣說都心痛的看著和卓,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安慰之語,隻能附和著和卓說道:“是沒有多少火了呢,這小尹子當差也太不當心了,奴婢等下去說說他。”
和卓也不答話,隻愣愣的坐在那兒,清夜和竹涼也不敢驚動她心裏有擔心,隻好寸步不離的守在和卓身邊。好半晌,和卓才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終是不可能守著我一人的,我也希望朱赫的日子在以後會好過一些,可是私心裏總想著辦法總是有很多種的,為什麼非要走這一條路呢。”
若說和卓心裏沒有一絲難過是假的,但是一邊是不可能的感情,一邊是相知相守的姐妹,她也很矛盾,一方麵希望朱赫得寵,一方麵又想自欺欺人。或許,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吧,她容不得他再指染別的女人,隻不過因為她愛他。
她是如此,皇後也是如此,瑤妃也是。她們的種種反應不過是因為對那個男人有感情。雖然明知道那個男人不會隻屬於她們一個人,但是陷入愛河中的男女都是沒有理智的。就像皇後!
“格格……”清夜擔心的叫了和卓一聲,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沒有和卓的這些執念,在她看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隻要他心裏有你就可以了。但是她也知道和卓從小的心願,所以一時之間雖然擔心和卓但是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
“我知道不過是我自己多愁善感,是我自己所求太多,我明知道他有那麼多的妃子還是就這樣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我告訴自己,他以前的人生沒有我,所以我不能幹預他有多少的妃子,我總以為我們的以後不會再有別人介入。但是我也總是忘記他是皇帝。就算他自己不想,也會有很多人幫他想到,幫他去做,甚至主動送到龍床上去。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和卓明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在無理取鬧,可是心中的酸痛卻無法忽略。一邊是所愛之人,一邊是姐妹。她一樣為難。若是他寵信的是別人,她大可理直氣壯的說他背信棄義,隻是現實總是那樣殘酷。
“格格,你傷心糊塗了,朱赫小主不是那樣的人。咱們的皇上也不是那樣的人。”清夜聽得和卓話裏的意思竟有朱赫勾引皇上的意思急忙打斷道。
她們的姐妹情她是看在眼裏的,在這宮裏,什麼都多,女人多;規矩多;金銀多;敵人多。可唯獨感情太少,這是一份難能可貴的情誼,不能因為這樣而毀掉。
和卓話一出口就後悔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如今聽得清夜這樣說也隻能苦笑道:“朱赫自然不是這樣的人,隻是我終究也是做不來賢妃的。”
“去拿我的蕭來。”和卓最終不過隻能淡淡一笑,她又有什麼辦法,哭鬧不得,生氣不得,總該讓她吹吹簫疏散下煩悶的心情。
“格格,不要吹了,這是湘妃怨,不吉利。”竹涼見和卓吹的曲子竟是湘妃怨不由的打斷道。
“什麼怨不怨的,他自逍遙快活還不許我暗自傷神麼。”和卓賭氣道。
“格格又何必與自己過不去,皇上這樣也並非是心中所想,格格這樣誤會與他豈不是冤枉。”清夜也是好生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