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柔柔的陽光透過馬車窗再穿過封住車床的衣綢,爬上了雲玉那白皙晶瑩的脖子。
雲玉睜開雙眼,懸掛在車頂上的鈴鐺不知在何時已經停止了聲響。她偏過頭看向雙兒,發現雙兒已經起來了,正對著她柔柔地笑著。
雲玉強撐著起身來,發現身子酸痛難忍。一旁的雙兒見狀便伸手扶雲玉起來。
“馬兒應該跑累了,我們也想個法子出去罷。”雲玉一發出聲音,竟是說不盡的嘶啞,她愣了愣,接著說道,“再不進食,怕是這身子快要熬不住了。”
雙兒不可置否地點頭,如小雞啄米般。雲玉掩嘴笑了笑,發現已經笑不聲了,嗓子澀澀的疼,禁不住咳了起來。
雙兒一臉擔憂,起身來到雲玉聲旁,伸手往雲玉背上輕輕地拍了起來。
不久,雲玉停止了咳嗽,她伸出手挨了挨雙兒的手臂,示意雙兒停下手上的動作。她輕聲說道:“你在我發髻上隨便拔下一根釵子,這釵子應該能把封著車窗的衣綢劃破。”
雙兒點頭稱是,便照著雲玉的說法做了起來。果真,那衣綢被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然後雙兒把釵子遞回給雲玉,便把手伸進被劃開的縫子裏用力一扯,那衣綢“撕啦”的一聲,馬車的窗子便展現在她們的眼前。
雲玉和雙兒難掩心中的激動,歡呼了起來。
雲玉把窗子推開,迎麵的清風拂過她的臉頰,弄得她鼻子癢癢的,不適宜地打了個噴嚏。雲玉揉了揉鼻子,笑著阻止了雙兒脫下外罩衫往她肩上披的動作,“沒事,應該是有人念我念得緊。”
話音方落,雲玉就想起他的爹爹已經去了,娘親又生死不明,還有誰會念著她。雲玉微微垂著眼簾,掩去心底的落寞。
“小姐……”
雲玉挺直了身板兒,強打起精神,道:“雙兒,我們還是先出去罷。”
雙兒點了點頭,道:“小姐,先讓雙兒跳出去吧,雙兒皮子厚,待會雙兒在外邊接住小姐。”
雲玉不語,似默認了。
雙兒先把上半身伸出車窗外,然後雙手搭在窗沿上,用力一撐,縱身躍出了馬車,落地時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沒事吧?雙兒。”,雲玉在馬車裏見這情況不禁憂心地問道。
“沒事。”雙兒倏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表示一點兒事都沒有。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雲玉說道:“小姐你放心跳下來吧,雙兒會接住你的。”說罷,雙兒臉上掛起了微笑,同時張開了雙臂。
雲玉嗔嬌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啊~都怪我平時慣著你。”言罷,雲玉也學著雙兒的樣子跳出了窗外,撲到了雙兒的懷裏。倒是沒像雙兒在地裏滾了兩圈。
雙兒承重不禁後退了一步,她蹙起了雙眉,扁著小嘴,道:“小姐莫不是重了?”
雲玉聽罷,一惱,便不客氣地伸手往雙兒腰肢上撓癢癢。
“哈哈哈~小姐……奴婢……哈哈~奴婢知錯啦~哈哈~”雙兒笑得喘不過氣來,連連向雲玉求饒。
雲玉見達到了想要的效果,才罷了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你家小姐言笑。”她揚了揚眼角,洋怒道。
雙兒擺擺手,“小姐的厲害,雙兒可是領教了,雙兒再也不敢啦。”
雲玉瞧見雙兒的樣子,勾起了嘴角,但隨即拉聳了下來。因為她看到雙兒的袖擺被劃破了大大的口子,怕是方才跳車的時候勾破的。
雲玉轉念一想,一個念頭掠過她的腦海。隨即她拾起雙兒破爛的袖擺,在上麵打了一個桃花結,然後拿起剛剛那支釵子劃破了另一個袖擺,同樣也在上麵打了一個漂亮的桃花結。
大功告成後,雲玉滿意地笑了笑,順便繞著雙兒轉了一圈,牽起雙兒的雙手,“又變回了一個美人兒了。”。
雙兒跺了跺腳,羞道:“小姐就會拿雙兒玩樂,雙兒不理你了。”
雲玉拿絹帕掩起了小嘴,咯咯笑了起來,手指指著前方,“雙兒,我看還是找些果子填填肚子罷,方才我瞧見前麵好像有棵樹結滿了果子。”
雙兒一聽,表示十分讚同,然後說道,“小姐等著,奴婢去去就來。”說著,雙兒已朝著雲玉指這的方向疾步走去。
雙兒自小在村子裏長大,那裏的孩子自然是比較野,平時會爬爬樹、鞭車轍子,或者逐著人滿田子裏跑。
很快,雙兒抱著幾個果子回來了,她把果子都擦了幹淨遞給了雲玉。然後自個兒也吃了起來。
雲玉一接過果子就啃了起來,怕是餓得慌了,硬是一口氣吃了兩個果子。雲玉吃完果子,對雙兒說道:“剩下的就收起來罷,待會路上餓了再吃。”
雙兒頷首,便把剩下的幾個果子藏在了寬大的袖子裏。便跟著雲玉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