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青梅
琳琳已經走了,我能感覺到她走後留給我的沉重和寂寞。我是不是在想念她?我也不能肯定!無邊的網早已把我封閉在自己的心門外受著折磨。
兩個月前,我才認識她。並不是很長的一段時光,也未和她謀過麵,這份思念卻讓我無端地牽扯得欲碎欲裂。現在回想起來,連自己也感到有點莫名其妙的癡呆。
也許該從頭說來罷。在一個美好的早晨,我在網上漫無目的地遨遊著,閑逛著。一點心情也沒有,妄說是大晴天、大禮拜的好日子。正在嘟囔著,一眼瞧見一隻可愛到極點的企鵝在網上晃遊著笨笨的身子玩耍著,我被它憨態可掬的樣子完全征服了。再用不著看它吐露的廣告詞了,上站!點擊進入……
這是一個完全個性化也很純粹的聊天室,我嚐試著登錄。很簡單,我輕鬆地駕馭著這個網的每道程序,卻久久沒有進入狀態。正放鬆著情緒,作厭煩之態時,網上尋呼“嘀嘀”作響,我用鼠標接受著訊息“你好,能和你聊聊嗎?”很有禮貌的一句話從顯示器上出現在我眼前,我查找著傳輸來的資料:琳琳,女,22歲,河南,政府部門,全職。在這個秋日懶洋洋的早晨,就憑聊聊這詞我就決定上當也要和她聊上一句半句。接受,加為好友,聊天正式開始,很老式很客套的問答往來於網絡中,但我還是一點點的了解了她。她是個舊式的女孩,父母愛著疼著,於是沒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空間,一招一式都是按照父母安排,按部就班的行進著。但就這樣她還是煩惱著:她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家庭的富裕,父母的關愛,隻能是一個人存在的點綴,活得像自己才是生命最真實的部分。她卻不能如此!她活在愛的海洋裏卻被愛淹沒了自己。
她苦惱著,並傳染給了我。我才發現我原來也是個性情中人。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就像認識好久的知己。我也迷戀上網了,每天約好時間上網等著和她聊天,像預約了一個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主角,但我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什麼?我又說不清楚。終於這個預感在另一個美好的早晨應驗了。琳琳急急地在網上找我,我問她什麼事,她問我相不相信網戀?我當然是最不接受網戀的人了。一男一女隻是在網絡虛擬的世界裏暢遊,說天大的謊也無人能夠揭穿。琳琳又問我,那你怎麼又和我聊得這麼實在?難道我就不可以也是拿話騙你?我愣了一下,說,不同呀,我們是同性,說話時就會避免一種虛妄的誇張,沒有功利目的,網戀是發生在男女之間的事,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一來一往地聊了許多,琳琳似乎還是心事重重。我直接地說:“琳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顯示器空白了好久,對方才傳達過來一句話:“我想我是相信他了!”我大吃一驚:他?是單人旁的他,是那個網上琳琳的男友!她和我說了的。我大叫一聲:琳琳,你可千萬別上人家的當!
“不,我決定了去找他!”電腦顯示器上出現了這麼一行字時,琳琳就強行退出了……我的腦子裏也跟著一片空白……她走了?不會,我自言自語地對白著。連續幾天,我都上網找尋琳琳,卻沒有一點消息。琳琳失蹤了!我最後給了自己這個肯定的答案!我開始拿出原來琳琳從電腦裏傳給我的相片來翻看,是那麼單純的女孩,很清秀,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頭,眉宇有著淡淡的憂愁……不能再看下去了,有心悸在心中蔓延到麻木。
我還是每天上網,卻隻有一個希望:再次遇見琳琳,她正以懶散的心情在網上遛著,琳琳似乎是從來沒有登錄上網過的一個夢幻中人,我有點恍惚,不能確信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琳琳無情的了斷。琳琳去了,像被她抽空了思維的我,在上線下線中生存,我相信了自己是那麼容易感動和輕信他人。
有幾天沒上網了,今天怎麼不自覺地點著那隻笨笨的企鵝?是天氣一如遇見琳琳的那天還是……我也說不清楚。就閑逛一會兒當是打發時間罷,我自我安慰著。剛一登錄,就見琳琳的頭像在急急地閃動跳躍著。琳琳來過了!我急忙點擊,一行字淒然地映在我眼裏:“我在另一個城市,我走錯了,其實輸贏又何妨?我做了一回自己!我會想你!在另一個陌生的城市,感謝你到永遠!但我真的不後悔!”我似乎看到琳琳在陌生的城市裏哭泣,楚楚可憐,卻又硬挺著脊梁。她隻留了這麼一句話給我,我查了一下時間,是前一天的話,我懊悔自己昨天沒上網,琳琳一定找我了,一定失望著下線的。我怔怔地盯著顯示屏,“輸贏又何妨?”幾個字重重地打擊著我。人的價值到底在哪?琳琳攥著一份深深的關愛卻承受著孤獨,逃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去接受一份虛擬的愛情,卻矢誌無悔!做自己,是她追尋的生命全部?我不能言語,在這個晴朗得令人懶洋洋的秋日早晨,我像剛從一個夢裏醒來……
心靈感悟
做自己,是她追尋的生命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