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看見賓虛正躺在一個木質的牢籠內睡覺,我也跟他在同一個木籠,剛才的驛站已經遠去,一個打扮嚴實的男子騎著駱駝拉著我們兩人。
剛才的老者在水裏下了藥,我們兩個人估計又落入了奴隸販子的手裏了。
蘇醒的賓虛恍然大悟,“啊!為什麼?放我回家吧,大人,我的家人還等著我呢!”
這個販子則充耳不聞,這是一個城市的商貿市場,有很多人在選購自己家裏所需的物件,又或是一些農作物產品,這也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昔日自己在耶路撒冷市場上做小生意的場景,現在自己確實一件商品。
一個羅馬士兵給了小販一枚銀幣,賓虛和我又一次被上了手銬和腳鐐,被送到了一個海港,做了底層的劃船手,這是一艘羅馬的戰船,一邊配了二十四個槳,全部都要靠底部奴隸來滑動戰船。
不虧是殘酷的羅馬,軍隊征用的奴隸都是沒命打仗,底部的環境非常差,一股濃重的汗水,血味和一些腐化的氣味,每一個位置的奴隸都被鎖死在自己的位置上,奮力為帝國的繁榮昌盛劃槳,最後都被底部的羅馬士兵鞭笞至死又或是積勞成疾而亡。
賓虛和我站在底部,看見每一個人的眼神都不是來自於人間的,都已經喪失了為人的一種希望。
士兵用鑰匙解開了一具屍體腳上的鎖鏈,“奴隸們,好好劃船立功,也許你就不會像這個人一樣,到死才能解開腳上的枷鎖,哈哈哈。”
羅馬人無疑是撒旦的子民,他們把屍體直接拖出了艙門。
揚帆起航的一個清晨,雖然我在船的底部,但剛好靠近最外圍,可以看見外麵湛藍的海水,偶爾一些海風吹拂我的臉,我常跟賓虛說:“要是我們兩個人可以在甲板該有多好。”
全身腱子肉的賓虛時常在夜晚拉著我講他和妻子的愛情故事,有時又或是那個羅馬將領阿留斯以前和他的故事,諷刺的是,這些美好的回憶,最後都在提醒他,要盡快回到耶路撒冷,現在我們卻在某一片海域上的羅馬戰船的底部艙。
奴隸們吃了幹麵餅和淡水,正在慢慢劃槳的時候,戰鼓在他們的頭頂響徹,“準備戰鬥!”
我透過自己的窗口小洞,看見對麵的戰船上已經擺放這一排排整齊的箭頭,上麵都是火焰。
底艙的羅馬士兵開始敲打著鼓點,急促而緊張,另外幾個正在抽打一些拖槳速度慢一些的奴隸,能感覺得到船體的速度漸漸變快,戰鬥開始了。
一批帶火的箭從敵方戰船飛越過來,一條劃破天際的弧線,刺進了我們的船身,一個可憐的奴隸脖子被一支火焰箭刺穿,連呻吟的機會都沒有。
愈來愈多的箭刺進了底艙,現在的底艙已是一片哀嚎,船速開始趨緩,對麵戰船投出大量的木桶浮在羅馬戰船周圍漂浮著,從裏麵漏出黑色的漂浮物包圍著我的視野,外麵的海麵已是一層燃油,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我們的戰船已被火海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