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授藝(1 / 2)

玉泉鎮東門的風雅居,是一家比較有意思的茶館。茶館本身是一個兩層樓的吊腳小竹樓,蔓藤捆成的竹門竹牆,將竹樓隔出許多小單間,頗有南疆風情。竹樓背後還有一片小院,擺著幾張藤桌藤椅。遇上陽光和煦的日子,很多人便會邀三五好友,來到風雅居,悠閑地往椅子上一躺,一邊品嚐茗茶,一邊曬曬太陽。

此時的院子裏,隻有一個算命老頭悠閑地躺在一把藤椅裏,閉著眼睛,手上端著一個青花瓷的茶盅,翹起二郎腿,嘴裏還美美地哼著小曲。

一位身著白色南疆服飾的小女孩,領著一個穿一身灰色粗麻布衣服的小男孩,走到算命老頭身邊,用稚嫩的童音輕聲說道:“墨先生,這位客人是來找您的。”

墨先生微微睜開眼睛,隻見麵前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的農家小男孩。女孩見墨先生對自己點了點頭,便轉過身衝著男孩甜甜一笑,邁著輕盈的步子,匿入吊腳小竹樓。

男孩的眼神一直跟在少女身後,直到那曼妙的身姿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不舍地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張爬滿皺紋的笑臉,帶著一副猥瑣的笑容,將自己心中剛堆積起來的美好心情打了個粉碎。

“挺不錯的嘛,我以為你至少還要一兩個時辰才能過來呢。”墨先生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

男孩撇撇嘴,沒有理會墨先生,徑直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壺茶盅,盛上一盅茶,咕嚕咕嚕一口喝幹,咋了咂嘴,這才對墨先生說道:“別人都是坑爹坑娘坑師父,墨老頭你可真行,竟然玩起坑徒弟了!若不是本少爺聰明機智,指不定這時候還在那客棧後麵刷盤子呢。怎麼樣?我這算是過關了吧?”

墨先生臉上微微有點驚詫,好奇地問道:“你不生氣?“

男孩對墨先生翻了個白眼,道:“****叔叔給我說過,既然決定了要出門曆練,那麼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但既然我是跟著你的,你便一定會保我性命無憂。既然知道沒有性命之憂,便沒什麼好怕的。倒是如果我鬧騰得大了,還不是你來給我擦屁股?”

墨先生一愣,頓時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你小子越來越對我的胃口了!給我說說,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男孩也不含糊,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將明水客棧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當他說到自己悄悄踢桌子角,讓碗碟滾下來,這才引起亂鬥的時候,墨先生不住地點頭,眼中的笑意更盛,說道:“不愧是官宦人家長大的娃,小小年紀就會挑撥離間、虎吞狼了,確實是塊好料子。跑了那麼遠的路,累著了吧?過來我看看。“

男孩依言走到墨先生身邊,好奇地看著墨先生伸出枯瘦的右手,輕輕放在自己頭頂。就在墨先生的手碰到男孩頭皮的一瞬間,男孩頓時感到全身清爽,如同在炎熱的夏天裏泡進河水裏一般,全身的疲憊也消失不見了。男孩身上原本黝黑粗糙的皮膚,漸漸變成健康的小麥色,細嫩光滑。而男孩的麵容和皮膚,竟也在慢慢發生變化。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剛才那個濃眉大眼的農家小孩,竟變成了眉清目秀的陳家三少爺,陳淩。

墨先生見大功告成,慢慢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挎包,這才領著陳淩,跨過院子後麵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門,悄悄離開了風雅居。

兩人剛離開院子,那位身著南疆服飾的女孩便走了進來。她麻利地將兩人用過的茶壺茶盅收好,將藤椅擺放整齊,又前後左右地仔細檢查了一遍,直到看不出有人剛來過的痕跡,這才甜甜地一笑,返回了吊腳竹樓。

竹樓裏的一間小屋內,一對年輕夫婦圍坐在一張竹桌前,一邊談笑,一邊忙著整理茶葉。男子麵容清秀,穿著褐色長衫,看起來像是一幅書生模樣。女子身著藏藍色南疆服飾,麵容姣好,身姿曼妙。尤其是笑起來時,那對月牙般的眼睛,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小女孩輕輕走進屋,嬌聲說道:“爹、娘,墨先生帶著那個小哥哥走了。”

年輕夫婦聽了,趕緊站起身來,朝著墨先生離去的方向,虔誠地拜了三拜。

風雅居門外,早已等候了許多前來品茗的客人。“吱呀”一聲,竹門緩緩打開,一位穿著褐色長衫,一幅書生打扮的男子走了出來,麵帶歉意地與茶客們打著招呼,將客人們迎進了竹樓。剛才還冷冷清清的風雅居,又恢複了平日裏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