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沒有觥籌交錯,沒有歡歌笑語,取而代之的,隻有無比壓抑和緊張的氣氛。今天能站在這裏的,便是靈武郡的核心了。他們今日談論的任何事情,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會改變整個靈武郡的局勢,乃至會對整個希羅國造成重大影響。
藍鐵隆此刻正手握一份文書,眉頭深皺。其他人也都是麵色凝重的樣子,誰也不敢出聲。半晌之後,藍鐵隆才長歎一口氣,痛心疾首道:“派係之爭,荒靈餘孽,外國奸細!真是沒想到啊!這小小的靈武郡裏,居然暗地裏給我準備了這麼大一出戲。這才過了不到十年,有的人就把什麼都忘了。為了王位,居然幹出與虎謀皮的事來,如何對得住社稷百姓?如何對得住住列祖列宗?”
陳致遠勸道:“權力讓人瘋狂,世間那麼多的紛亂爭鬥,幾乎都是為了爭權奪利罷了。如今老國主身體抱恙,正是這些人最好的機會,他們豈會輕易放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出對策,務必讓這些人的圖謀不能得逞。”
藍鐵隆沉思片刻,也不說話,隻是右手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來回敲擊。看到藍鐵隆的信號,一位身披鎧甲,滿臉絡腮胡子的武將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抱拳道:“在下景良才,鬥膽請問郡守大人,在這派係爭儲之中,您支持哪位王子?”
姚****走了出來,也是一拱手,說道:“相信王爺對我家大人也知曉一二,和雲城可是從來都保持中立,並未投靠任何派係,也沒有卷入爭儲之戰。”
景良才冷笑一聲,道:“好一個保持中立!據我所知,三王子當年奉命南巡,曾與陳大人把酒言歡。如今陳大人能夠升任靈武郡郡守,也是因為三王子在朝中舉薦,這事不假吧?”
對於景良才的質問,姚****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良才兄此言差矣。當年三王子南巡,乃是奉國主之命,南下安撫災民,而和雲城剛好在南巡必經之路。試問,若是良才兄身為和雲城主,你會如何做?如今爭儲之戰日益激烈,和雲城影響力不小,卻一直保持中立,定然讓幾位王子心有不甘。如今名義上將我家大人升為郡守,卻是放在有卓光王爺坐鎮的靈武,根本是有名無實,自然不會影響到各位王子之間的博弈。依在下猜想,三王子此舉,不過是想讓我家大人騰出和雲城主之位,好安插他的勢力而已。大概其他幾位王子的幕僚也猜到了一二,可畢竟失去了先機,這才將文知秋塞進了和雲城,繼續保持中立。如此簡單的布局,良才兄不會沒有看出來吧?”
景良才臉上微微一紅,道:“****兄所言極是,在下受教了。”說完,便退回到藍鐵隆身後。
可還沒等姚****退回去,一位文質彬彬,儒生模樣的男子又走了出來,對姚****拱手道:“在下書興宇,剛才聽到****兄說,因為我家將軍鎮守靈武,導致郡守大人有名無實,此話是否有點危言聳聽了?地方軍政分立,乃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我家將軍貴為王爺,豈會違背祖宗家法?****兄的話,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啊。”
姚****打量了一下書興宇,拱手回禮,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皇永年,不緊不慢地說道:“在場諸位皆是靈武郡的核心人物,一些冠冕堂皇的虛話也不必多說。皇都尉,你麾下的城衛軍名義上隸屬於武威城,受郡守管轄,但若是郡守和王爺同時給你下達任務,你會聽令與誰?”
皇永年看到姚****似笑非笑的眼光,也不好搭話,隻能訕訕地笑了笑。
姚****眼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正色說道:“皇都尉尚是如此,何況其餘官吏?敢問整個靈武郡中,哪一位官吏不是唯將軍府馬首是瞻?我家大人如今空有一個郡守的名頭,實際上卻是無一兵一卒可用。這種情況下,想必很多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既樂得輕鬆,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可如今大家相聚於此,諸位也該知道我家大人的心意了。”
書興宇讚沉吟一下,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聽說智公子一直在昌雲沐家,何故又跟隨了陳郡守呢?這份密報中,可也有星耀國密探的影子呢!”
麵對藍鐵隆的質問,姚****沉著應道:“昌雲沐家,不過是商人之家,生意又是遍布大陸。為了家族的生意,沐家從來都恪守中立的態度,也不會去得罪任何一個國家。家主與陳大人乃是世交,如今陳大人有麻煩,家主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便派****前來幫襯陳大人,僅此而已。“
藍鐵隆哈哈大笑,說道:“興宇隻是隨便問問,****不必多慮。若是****要做奸細,定然不會跑到陳家這麼顯眼的地方,那可就白白汙了智公子的名聲了。“
姚****見藍鐵隆發話了,拱了拱手,退到了陳致遠身後。
對於姚****的表現,藍鐵隆心中讚歎不已,對陳致遠說道:“陳老弟有****輔佐,真是如虎添翼啊!既然今天話已經說開了,藍某也不說那些虛的了。不錯,在靈武郡這個地方,藍某確實稱得上主宰。上一任郡守那個鳥人,竟敢旗幟鮮明加入****之爭,藍某直接派人把他綁了,扔進了黑芒山!但藍某敢向祖宗發誓,此舉全是為了社稷百姓,絕無半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