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些棉衣，不知道你穿著合不合身。”許霖琛令下人將衣物送到她房內，讓她去挑一件試試。
她換好後出來，許霖琛又為她披上一件披肩，與她一同到院子裏共飲。
她的酒量不好，卻又極愛飲酒，常常喝不過兩盞便伏桌而睡，他知道她的習性，在冬天從不同她對酒，常讓她以茶代酒。
幾杯茶後，她突然想起這段時間金婉似乎沒有來過，這對在許府向來出入頻繁的她是從來沒有過的。紅袖覺得有些奇怪，可又不好多問，準備之後再找個機會問問這裏的下人。
“紅袖，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嗎？”許霖琛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紅暈，他半眯著眼睛看著紅袖，像是有些醉了。
“嗯。”紅袖點頭，腦中卻在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那是夏天的時候，你在婉兒家的院子裏洗衣服。我當時是按約定去找婉兒的，卻因為好奇在一邊看你洗衣服看得忘了時間。”他一杯一杯地飲酒，自顧自地說著，“後來看你洗完了，看都沒看我一眼，從我身旁繞過，嗬嗬，你知道嗎？當時我心裏好不是滋味，還從來沒有哪個人對我這麼視而不見呢！
”這時候婉兒出來了，許是等不到我來找我的吧，我便同她在院子裏散起步來。我問她了一些關於你的事，問著問著她就生氣了，反問我到底是不是來找她的，我隻好沒再繼續往下問了。
“現在想想，應該多問一些的，這樣就不會有以後那麼多的誤會了……”他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人也慢慢伏在了桌上。
“……許公子？”她見他許久沒有動靜了，試探地叫道。
讓她在冬天不要喝醉，自己卻在這時候醉了。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將他扶起，送到他的房間讓他躺下。
為他掖好被子後她轉身準備離去，卻在轉身的時候聽到了他的喃喃。
“紅袖……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她眼神一黯，咬咬嘴唇大步走出了房間。
對不起……她在心裏對他說。
問過下人後她才知道金婉最近沒來的原因——許霖琛在一次拜訪金家老人時，金父當著金婉向他提出兩家親事，被他一回絕，當時金婉的羞憤可想而知，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藏進去。
“紅袖小姐，金小姐說想邀您到金府。”
果然來了……紅袖一口應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隨手拿了件披肩，紅袖便前往金府了。待她慢慢踱到金府，發現金婉已在裏麵等待多時了。
“怎麼這麼晚？”金婉有些不耐煩了，語氣也變差了許多。
“什麼事？”紅袖沒有回答，直接入題。
金婉這才明白紅袖早已不是她家的丫環了，對她的不滿也可以視而不見了：“我找你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吧？”
連稱呼也沒有了，果然是氣極了。紅袖暗自笑了笑，不愧是金婉，這時候臉上也沒表現出半分的憤怒。
“嗯。”她也懶得裝傻，直接承認了。
“那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也知道了？”
“嗯。”依然是淡然的語氣。
“這是一萬兩銀票，你拿了就離開吧，別再回來了！”金婉將一張銀票推到她麵前。
她沒有動，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金婉皺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許霖琛……”她綻開美麗的笑容，“就值一萬？”
金婉的臉瞬間陰沉，死死地盯著紅袖的臉。
“你最好好自為之……”瞪了許久，她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我一直都是。”紅袖迎麵對上她的眼神，回應道。
“你現在可是在我家，你就不怕我找人害你？”金婉突然哧笑了一聲，移開了視線。
“如果你要害我，何必這麼光明正大地邀請我過來？我出了事，第一個要懷疑的便是你了。”紅袖依舊冷靜地回答。
“嗬，你還是凡事都考慮得這麼細致。”
她笑笑，沒有說話。
“我走了。”不知過了多久，紅袖起身。
金婉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在袖中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