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付彥傑心若死灰。但是他沒有瞑目等死,他直直的看著絲巾飄落,想要看著自己的死亡。他怕死,但他卻敢麵對死亡。
“小子有些骨氣!”一個三分清冷,七分飄渺,但沒有絲毫讚揚的好聽聲音從白玉車駕中飄出,不帶絲毫煙火氣,如風擊玉,簡單的一句話卻勝過人間所有的仙音妙樂,仿佛是九天的女神在清唱。
所有聽見這句話的人都覺得付彥傑必死,結合當下的情況看,怎麼都讓人覺得,這是對臨死的人說的。
如果現在能動的話,付彥傑依舊想要豎一根中指。
眼看那方絲巾已經落到了頭頂,可是付彥傑沒有等來想象中會把自己分屍的巨力。
絲巾輕飄飄的落進了他懷裏,落進了他掌中。隨著絲巾的落下,一道奇異的力量遊遍全身,剛剛被孔明的劍意斬得七七八八的筋脈瞬間恢複了三層。
這股力量在修複了付彥傑的經脈以後並沒有消失,而是反複在付彥傑體內遊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付彥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身體裏所有的秘密在這一刻都躲了起來,饕餮血脈,紫脈,火鳳神魂,天機道果,都掩藏了起來,努力的躲避著身體裏的奇異力量。
等過了一陣,那股力量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現,這才徐徐的消散。
“呼!”出口濁氣,付彥傑總算明白了,這給自己療傷是順帶的,“搜身”才是重點啊。不過幸好體內的這些東西一個個都不簡單,竟然都沒有被發現。
過了這一關,付彥傑才有心思去注意那一方絲帕。
他低頭一看發現這方絲帕是如此的眼熟,潔白無瑕的白色絲巾左上角繡著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右下角則是一個“溪”字。
“這不是夕溪那丫頭的絲帕嗎?”付彥傑好奇。
這個時候白玉車駕中飄出兩個帶著半分讚賞的字,仿佛是要把之前的那句話補齊:“不錯!”
一聽這話,付彥傑沒忍住在心中大罵:“這老太婆,說話大喘氣,是要嚇死人啊!”
明明是清冷如同仙音妙樂的女子聲音,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就把人家說成是老太婆了。
他在心裏繼續想著:“躲在車裏不敢出來見人,這聲音一定是裝出來的,本人絕對是個老太婆!”
“在我這種網蟲身上用這手,你還太嫩了!估計是個醜得連ps都沒有辦法拯救的人!”
付彥傑繼續在心裏吐槽,剛剛險死還生,這沒酒,沒女人,也隻有用這種方式來發泄一下了。
不過就算這會兒有酒,有女人,也不是發泄的時候和地方,酒還可以,至於女人,他可不覺得讓人圍觀是件刺激的事。
所有人都呆住了,還以為是半步大能要殺他,結果卻誇獎了這個家夥。
白玉車駕中“不錯”兩個字的音尾還沒有消失,由九頭金獅拉著的赤金車駕中,一個冷漠的男音響起。
“入正題吧,我們來可不是看你天玄和蒼鬆玩鬧的。”
黑色車駕裏響起一個,蒼老渾濁的昏暝聲音:“老夫為天機而來,為道果而來,為天命而來!”
這個聲音一出,雖然是烈日當空的正午,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了一股涼沁沁的寒意。
有幾個蒼鬆的和天玄的煉力境弟子甚至心弦顫動,一口汙血噴了出來,形容在瞬間有所老化。
“哼!”風滿樓冷哼一聲,籠罩在所有人心頭的陰冷氣息這才散去。
“老鬼,你都是快死了的人,還爭什麼天命,還是回你空稷山挖墳來得實在些。不然等你一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用你這一身血肉煉丹煉器!”
“小輩猖狂!”蒼老的聲音大怒,天上突然生出片片濃厚的烏雲,黑壓壓的,連正午的烈日都被遮蔽。
“老鬼?”天玄長老失聲,驚駭叫道:“是空稷山鬼尊,鬼遠稷!”
“鬼遠稷,鬼尊?不是說這位三百年前就已經隕落了嘛,我還記得空稷山有座大墓,就是這位的陵寢啊!”蒼鬆的一位長老駭然的說。
“難道是一具聖屍,不可能的。”
“聖屍?”
“相傳,大能或半步大能死後,渾身精血靈力不散,又有驚天執念的話,有可能會得到天機,修為在進一步,化為聖屍,不死不活,不生不滅。”
“啊!”說完這句話,開口的兩位蒼鬆長老和那位天玄長老同時慘叫。
三個人雖然看起來都是耄耋老者,但是紅光滿麵,精神十足。這會兒卻都開始飛速老化,健朗的身形變得形銷骨瘦,頭發變得灰白,眼瞳變得灰敗,肌膚皺成了一張老皮,枯幹無比,褶皺四起。
“哼!”兩聲冷哼同時響起,一個清脆如同金玉相擊的清冷女音,一個有些空洞飄渺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