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茶哦了一聲,依舊點頭。
付彥傑笑道:“你們這些大家族算賬還真是清楚,雖然知道應該這樣,但是為什麼現在心裏總有種被利用的感覺。”
看見堂堂儒門墨君的麵色有些沉凝。他突然笑道:“看你的樣子,哪裏還有點人傑的姿態。”
白墨茶豁然抬首,吐出口氣道:“說的是,或許真是玄界牽扯太大,我的心有些不穩。”
付彥傑聳聳肩,轉移話題問道:“你依舊是無涯境界?”
“嗯,一直壓製著修為。就是為了進入玄界,所以遇上梵我不二時我有些緊張,要是當時你沒有罵退他,這事就成不了啦。”白墨茶倒是什麼都沒有隱瞞。
“你這人傑做得真辛苦,看看人家都那麼光鮮。”付彥傑調侃道。
白墨茶爽朗一笑,負手道:“誰說不是,本代人傑之中我夾雜宗門和白家之間,過得確實最不如意,修為也比他們有不如的地方。”
兩個人閑聊之時,七殺羅睺和葉家二老也走入了玄門。
付彥傑對著白墨茶一笑,笑容中有些鼓勵的味道,他舉步走上那座祭壇,腳下的青玉石台踩踏上去很是堅固,裏麵金色的絲線紋路如靈遊動。
一腳踏進玄門之中感覺很是熟悉,跟當初進入天地之門類似,一時間身周上下四方顛倒。
白墨茶想著付彥傑剛剛那個笑容,心裏爽朗了很多,舉步跟了上去,他回身望了一眼這山洞,心裏豪情越發激蕩。
一腳踩進玄門之中,可是這一腳下去,他原本意氣風發的麵容卻突然凝固,他踩進玄門中的腳,正在被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一點點推出來!
“啊!”白墨茶虎吼一聲渾身衣袍一股,眼中文字飛逝,渾身朗朗的讀書聲驟然大響。
他看見構成玄門的玄紋正在崩潰,三位化龍境界的強者齊齊出手,壓向玄門!
“啊!”天心山脈箜篌小築之下傳出一聲震動蒼穹的大吼,一道猛烈的靈光衝天而起,靈光中仿佛坐著萬千學子,正在念書。
浩蕩的讀書聲從中傳出,響徹天地,白墨茶裹挾在其中,儒服翻卷,大袖飄飄,一身浩然正氣激蕩。
這一日,白家苦心孤詣營造百年的玄門崩潰,三十餘人失落玄界,因禍得福,白家三少,儒門君子白墨茶突破四極境界,異象大成,滾滾讀書聲響徹一郡。
在這浩蕩的讀書聲中,失落在玄界中的那三十人,自然也就沒有人去在意。
瓊京郡碧遙島自崛起後突然沒了聲息,隻剩下一名無涯帶領著幾隻阿毛阿狗苟延殘喘!
……
荒蕪的高遠之上。黃沙滾滾,遮天蔽日,一株猙獰的龍爪槐立在一處孤崖之上,枝椏崢嶸,在黃沙中屹立不倒。
天空中濃厚的鉛雲翻滾,遮住天光,讓天地更加昏暗,將雨未雨之際,幾道粗大的銀蛇閃過,如同神龍隱現時偶爾露出的一鱗半爪。
風吼愈發急勁,一道龍卷平地而起,直接天穹,吹得人大的巨石胡亂激蕩。
一道金雷劈中龍爪槐,孤崖之上頓時燃起熊熊烈焰,像是伸進颶風中的火炬。
耀眼的金光傾瀉而出,金紋勾勒,一道玄門張開,一隻腳踏出,踩在烈火之上,肩膀上趴著一隻白狐的少年跨出玄門,黑發在狂風中張揚,衣袂獵獵。
付彥傑從玄門中跨出,看到的是一副風卷黃沙的蒼涼畫卷,身邊一株被火焰熊熊的槐樹,劈啪作響,視線中兩道龍卷向著存身的孤崖席卷而來,讓人倍感渺小,如滄海一粟。
身後一顆碩大的虎頭伸出,虎背上坐著麵容冷漠的小姑娘,七殺灰色的銀瞳中倒影著這個世界的天地。
背弓的羅睺,跟在紫虎旁,清俊的容顏上看不出什麼特殊的表情,伸手壓了壓眼罩,將背上的弓摘了下來,對準一條龍卷。
葉家二老,白家九名靈海,三十個煉力境界的小崽子魚貫而出。
葉天猛吐了口唾沫,取出已經錘煉成極器的鎖鏈,猛然躍起,手中鎖鏈遞出,迎向一道龍卷。
羅睺扣著弓弦的手指鬆開,煊赫的靈力箭枝衝出湮滅了一道龍卷。
猛老手中鐵鏈橫掃,隻聽見風聲,在看不見鎖鏈,當他落水地麵時,另一道龍卷也悄然消失。
付彥傑回身看著正在湮滅的玄門,怔怔的道:“玄門竟然崩潰了,還能在回去嗎。”
所有人對麵露苦色,付彥傑身邊的人還好,隻要付彥傑在,他們的主心骨就在,倒是沒有什麼,尤其是三十少年,他們對那個世界的依賴本就不濃,這時候也沒有顯得多淒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