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漆黑,藍若水早已在用完晚膳後躺上了床鋪,但是她卻沒有睡著,在柔軟的床鋪上翻來覆去,就是沒有入睡。
不知是先前睡得太飽,還是因為沒有那令她感到熟悉的溫熱胸膛,才使得她不能入睡?房門被輕輕推開,接著又被悄悄的關上,縱使是細微的聲響,在這靜謐的內室也能讓藍若水聽見。
她有些緊張,隻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靜靜的等待他的靠近。其實她可以不吹燈,但是卻又害怕他看出自己在裝睡,所以才吹滅了燈火。
她可以感到他的靠近,但是他的身上留有不屬於他的香味,清馨淡雅,湧入了她的鼻子,也讓她的小手一下子冰冷。他去找別的女人了,她知道。
因為那股香味隻有府內一個人使用,那就是凝兒。
想起那小家碧玉般,寧靜的女子,藍若水不知怎麼的,居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司徒寒和衣在藍若水的身邊躺下,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香味,讓他感到一股滿足,他習慣性的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但藍若水卻抗拒了一下。
她不喜歡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這會讓她想到他與那女子共赴雲雨的場景,就像當日,他在自己麵前與媚兒糾纏一樣。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像是著了魔,藍若水自然而然的便脫口而出,司徒寒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但他卻愣了好一會兒,有一種被妻子捉奸在床的窘相。
鬆開她的身子,司徒寒不發一語,但是藍若水卻因他的舉動而感到不安起來。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怎麼會因為自己說的話而去做呢?
她感覺到床鋪微動,身邊已經空了,接著又是開門關門的聲響。
假眠的眼睛睜開,癡癡的望著門的方向,他是生氣了嗎?也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這麼說他吧!
他會去哪裏?是不是回到凝兒的住處?又或者是去了媚兒的房間?
無聲的淚水劃過眼角,當藍若水意識到臉頰的冰冷時,她慌了。
為什麼她會流眼淚?就是因為司徒寒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想法像是將她拉入了深淵,那不見底的,黑乎乎的洞內,所有的感覺都遠離了她。她隻能感覺身體墮落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離她遠去。
月光透過窗,灑落在床前,接著那淡淡朦朧的月光,藍若水赤足離開了溫熱的床鋪,腳下冰涼一片,她卻沒有去在意。隻顧著往門那邊走去,她想去吹吹晚風,觸到冰冷的門板,打開,冷風一下子湧入了她的衣領。
飄起的黑發像是在黑夜中張開的羽翼,而她整個人,便像是欲飛往天際的仙子,隻要借助風的力量,她就可以遠離令人煩惱的塵世,前往屬於她的樂土。
風兒圍繞在她的身邊,就像是想要保護她一般,將她置於當中,當司徒寒去而複返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要失去她,卻又不敢貿貿然的上去,生怕讓她受到驚嚇。她就像是天空中隕落的星辰,不知何時會離開世俗,回到屬於她的天空。
即使是隕落下來的星辰,她也有令人著迷的氣質。
“水水……”
月光下的她,周身散發出淡淡的光暈,身體近似乎透明,讓人覺得不真實,卻又想向她靠近。
聽見司徒寒的聲音,藍若水有些恍惚,他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是自己的錯覺!
見到她不理睬自己,司徒寒有著慌了,他疾步走至她的身後,用力的環住她,像是害怕她會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掉,從自己的懷中變成一縷縷青煙,消失於浩瀚的星空。那一刻,司徒寒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縱使是第一次上戰場,他也沒有像此時一般害怕。
突然被人抱住,藍若水感受到了來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清馨,像是剛剛沐浴過。
微微撇過頭,輕聲問了一句,“司徒寒?”
“是,是我……”
聲音有些顫抖,司徒寒很高興藍若水能跟他說話,她的身體微涼,讓司徒寒自發的擁住她,好讓她可以取暖。
“為什麼回來?”
壓製住心底的狂喜,藍若水平靜的詢問,縱然隻是她的猜測,縱然是她所希望的那樣,縱然此時的她,隻想尋求那個令她心動的答案……然而,他……會給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