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鈺哪裏能想到,她心血來潮地圍著神像轉悠轉悠,居然轉悠來了一塊狼頭令牌,還無意中發現了同在破廟的另一行人的身份——
北越王族。
蕭紅鈺摩挲著那塊金製的狼頭令牌,大拇指剛才在下方的藍色寶石上擦過。
狼頭下方鑲嵌著五顆藍色寶石,每一顆都純淨剔透,恍若高原的空。
“這是蓮花石。”蕭紅鈺。
她出身鎮北侯府,好東西見多了,一眼認識這藍色寶石的種類並不奇怪。
但是薑羲沒想到,她竟然還對這蓮花石的來曆了若指掌:
“蓮花石,在北越這一代王族裏,屬於北越王的第五個兒子的象征。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我們剛才遇見的那個,就是北越的五王子。”
薑羲訝異地挑眉:“你還知道這些?”
“以前看過一些。”蕭紅鈺忽然變得不自在起來,大抵是因為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男子與女子之前的區別,她在北疆的鎮北侯府長大,視自己為戰功赫赫的鎮北侯的繼承人,一心以征戰沙場、揮斥方遒為己任,夢想有一可以帶領鎮北軍,踏平北越,開疆拓土。
懵懂不知事的她,為了目標一直偷偷摸摸努力,學習兵書,翻閱北越資料,偷偷練習蕭家的烈焰槍。
她以為,當她把一切都做到完美之後,阿爹一定會非常開心,以她為豪。
沒想到,知道她所作為的阿爹,隻淡淡了一句——
閨閣女子,知道相夫教子就好。
輕飄飄一句話,摧毀了她數年的努力。
從此她丟下長槍,燒掉兵書,忘掉以前學習的一切,任性肆意地當她的蕭家大娘子。
但她忘了,就算她放棄一切,知識也不會拋棄她。
就像現在,當她看到鑲嵌在代表北越王族身份的狼頭令牌上的蓮花石時,腦子裏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以前了解的關於北越的一切。
……念及此處,蕭紅鈺很是尷尬,還特意把臉偏到一邊去。
她神情的古怪,薑羲也看在眼裏。
“北越王族以寶石為身份象征嗎?”她突然問起。
幽冥太子沒話。
沉寂了一會兒。
蕭紅鈺恍然注意到:“啊,你問北越王族是不是以寶石為身份象征……沒錯,他們每一個王族出生的時候,都會在初生禮上以抓周方式選擇一種寶石作為身份象征,但僅限於身份特別尊貴的王族,這個五王子,與大王子一樣是北越王後所出,所以才有這份待遇。這塊狼頭令牌,應該是最能代表他身份的東西了,沒想到竟然被這個五王子給弄丟了。”
還被她撿到了。
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蕭紅鈺陷入了深深的思忖當中。
薑羲轉向幽冥太子:“後麵有那麼多人要追殺我們,該怎麼辦?”
“往慶州去。”
“按照原計劃麼?”薑羲皺眉,“可是那個北越五王子,應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應該感覺到了。”
她與幽冥太子,之所以會在剛剛的境況下選擇離開,而不是力戰到底,就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感覺到,那個北越五王子身邊隱藏的氣息。
是一個真正的頂尖大高手。
實力甚至不遜色於薑羲跟幽冥太子的大高手,而且氣息圓潤內斂,返璞歸真,明顯是個老練毒辣的老者。
這種上了年紀的大高手,也許精力不比薑羲跟幽冥太子這樣的年輕人,但是真的進入生死戰,他豐富可怕的經驗百分之百會把年輕人拽入死地,而立於不敗之地。
薑羲稱不上害怕,頂多是忌憚。
可是再加上北越五王子一支骨哨喚來的超過五十人的北越軍中訓練有素的精銳高手,他們兩人留下,絕對會是一場惡戰。
兵法從不畏懼退避,不是害怕,而是策略。
薑羲想著,便忍不住道:“北越的高手就這麼不值錢嗎?我還以為這種級別的高手,至少是常年跟隨在北越王身邊的。”
幽冥太子卻:“不是北越王的人,是金墨的人。”
糾纏在自己思維裏的蕭紅鈺剛好聽到後麵半句:“金墨?北越大王子?”
薑羲也聯想很快:“我們遇見的五王子親哥哥?”
“嗯,那位去世的北越王後隻有這兩個兒子,其餘的王子都是妾室所生,在北越的地位不高。”蕭紅鈺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