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到底不能封鎖太久,齊王離去後不久,沿岸的封鎖也跟著解了,各路畫舫的離去不再被阻攔。
隨著曲江池上漸漸空蕩,名妓仙鈴兒被人殘忍殺死在曲江池畫舫上的消息也在長安城內風傳開來。
今日看到仙鈴兒死狀的人著實不少,從奴仆到妓子到客人,這些人回去後把此事當作談資添油加醋地講給別人聽,一傳十,十傳百,不知怎的就也越傳越邪乎,把仙鈴兒的案子成是個鬼怪殺人。
不然怎麼解釋仙鈴兒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幹了?還不是被鬼怪給吸走的!
太可怕了!趕緊去城外的長生觀拜拜求平安啊!
薑羲與葉諍楚稷告辭,又與寧玘盛六穆十三等人暫別,領著計星,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府上。
她前腳剛踏進門,宋胥就迎了上來。
“聽曲江池出事了?”
薑羲短暫遲疑了一瞬:“……你們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們薑族入長安,再怎麼避開幽影,也有自己的人手啊。”宋胥催促,“先不別的,曲江池上發生的事情!”
薑羲看宋胥難得一臉鄭重,也奇怪起來:“難道,先生你們也在懷疑什麼?”
“也?”
薑羲點頭:“我親手檢查了死者的身體,發現她身體裏的血液被吸得幹幹淨淨,還有一絲……巫力的味道。”
“真的是巫力麼?”
樓塵也出來了,她立在台階上,眉眼冷凝。
“我如今雖然沒有薑族的血脈,但是對巫的氣息還是很熟悉的,我相信那瞬間的判斷沒有錯。隻是這個巫力氣息並不純粹,還摻雜了許多別的東西。”
薑羲見樓塵和宋胥兩人皆是麵色沉沉,唯獨不見驚訝,便有了猜測,問:
“先生你們見過類似手段嗎?”
樓塵緩步上前來:“早年聽聞過,但一直沒有親眼目睹。”
薑羲一顆心驟然沉下:“我聽仙鈴兒死時全身血液都被吸得幹幹淨淨時,有隱約有了預感。下道法萬千,唯獨巫,是認為血中然蘊含力量,並以血脈牽動地之力……看來,殺死仙鈴兒的凶手,就算不是叛道者中人,也至少與薑族叛道者擁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樓塵道:“早年我們薑族就聽聞,有些從族中叛逃出去的家夥走了歪路,他們沒有祭壇,沒有喚血儀式,不能啟發血脈中的力量,便逆行薑族之法,吸取他人血脈力量為己用。不過這法子害人害己,在某地出現了一段時間,殘害不少無辜生命後,又突然銷聲匿跡了,我們守道者連清理門戶都沒來得及。”
薑羲心想,原來這就是她看的那本遊記上關於吸血邪功的由來。
“看來,仙鈴兒這個案子,我不能袖手旁觀了,若是深入調查下去,不定能摸到幽影在長安裏的蹤跡。”薑羲下了決心,眼神也認真起來。
樓塵卻持反對意見:“不行!先前在青山行宮,那些幽影便朝你動了手,你若是著手深入這個案子,不定會落入危險當中!”
“先生,難道我們現在就不危險了嗎?幽影在青山行宮的動作,明他們已經知道我來了長安,雖然不知他們為何不像在華方山中時朝我動手,但他們到底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樣太過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