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宮宴?”薑羲困惑不已,“我們怎麼會收到宮宴的請帖呢?”
“我沒告訴你嗎?”宋胥負手而立,微笑淡淡,無形中透著一股嘚瑟,“我是大雲的銀青光祿大夫,從三品。”
薑羲默默地看著宋胥強裝淡定,卻恨不得在臉上寫滿了你問啊,你怎麼不問啊,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啊。
她想了想:“嗯,我覺得不錯。”
然後就叫上計星出府去了,宋胥眼巴巴地也沒能等到她回頭。
“她怎麼就不問問我這散官階是哪兒來的呢?”宋胥幽怨地趴在院裏石桌上,一肚子憋氣。
“你好趁著機會給她好好講一講你年輕的光輝事跡?”
宋胥還沒注意到聲音是從哪兒來的,得意地一挑眉:“那當然!想當年我宋胥可是……呃。”
宋胥僵硬的回過頭去,樓塵提著藥簍站在他身後,靜靜看著他。
“可是什麼?”
宋胥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沒……沒什麼!”
“你風靡花叢,無數名妓為求詩甘願為你掏錢的當年麼?”樓塵認真思忖著,“那倒真的有趣極了。”
“我不是!我沒有!”
“嗬嗬。”樓塵轉身進屋了。
宋胥急慌慌就要上去解釋,步子剛邁出幾步。
“哎等等,她這是不開心了啊,還是不開心了啊?難道她在意了?嫉妒了?”
光是想想宋胥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得渾身打擺子。
不行!得追上去問問!
那廂宋胥死皮賴臉地跟在樓塵身邊打轉兒,這廂薑羲出了宋府,直往刑部而去。
這半月來,葉諍為了查案,吃住都在刑部,身邊連個服侍的丫鬟都沒有,薑羲幾未見他,就覺得他又瘦了一圈。
“怕是又忘了吃飯吧?喏,給你帶的。”
計星把薑羲帶來的食盒放在桌上。
葉諍從一堆卷宗中抬起憔悴的臉:“早飯都過了?”
“午飯時間都過了好嗎?”薑羲挑了張空閑椅子坐下,“你再這麼不知寒暑地熬下去,真怕我哪來看你,你就猝死在這房間裏了!”
刑部的條件著實不太好,饒是刑部尚書為了關照魏王,特意給他準備了上好的房間,但跟魏王府的錦衣玉食比起來,這裏簡陋得不成樣。
“哪有你的那麼誇張,我隻是太沉迷了些而已。”葉諍一邊著,一邊打開了計星提來的食盒,“這個味道,跟你家阿福做的飯菜很像啊!”
葉諍在玉山院兒嚐過幾次阿福的手藝,從此就惦記上了。
要不是想著阿福是薑九心愛的丫鬟,估計就把人給要走了。
薑羲臉不紅心不跳:“嗯,這是我在長安找的一家味道與阿福很像的飯館子,特意吩咐廚子做了你愛吃的菜,味道不錯吧?”
“真的不錯!”葉諍喝了一口雞湯,渾身都暖洋洋起來了,連帶著疲憊的精神也好了不少,還有精力追問薑羲這家飯館子在哪兒,他要把這廚子帶回王府去。
薑羲顧左右而言他,話題一帶:“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葉諍快速忘了飯菜的事兒,進入了焦眉苦臉的狀態。
他搖著頭,一屁股坐下:“還是沒有進展,這半個月,除了又發現了八具失蹤少女的屍體以外,沒有任何線索。”
現在八名,之前三名,失蹤的十一名少女屍體全部被發現,加上仙鈴兒的死,這個案子已經有十二個受害者了。
長安城內關於這個案子的各種怪談也是甚囂塵上,從朝堂到民間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刑部,作為這個案子的主導者之一,葉諍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不像刑部尚書,是因為身在其位而居其職做其事。其實身為皇帝親子,他想要從這個案子裏麵抽身很簡單。
但是,他不想。
葉諍日日夜夜都能夢到那一張張稚嫩慘白的臉,仿佛在向他哭訴哀求,讓他給一個公道。
葉諍揉了把疲憊的臉,道:“那背後的人就跟鬼魅似的,這段時間我們都快把整個長安城都翻過來了,可還是一點蹤跡都沒有。我甚至覺得,那凶手把這十一名無辜少女的屍體丟出來,根本不是疏忽,而是挑釁,他在嘲笑我們的無能,讓我們看看,就算他大搖大擺地待在長安城,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把他找出來!”
葉諍忿忿不平的語氣讓薑羲默然。
她這半個月來雖然沒怎麼與查案的葉諍接觸,但她也在通過薑族布在長安的人手眼線調查這個案子,也跟葉諍般一無所獲。
她非常了解葉諍的那種無力。
“齊王呢?”
葉諍還是搖頭:“我的那位二哥,整日在兵部待著忙碌,我有次借口魏王府設宴邀他過來,他前腳答應,等宴會那就派人來事務繁忙來不了了,完全不給我任何接觸他的機會。其他的,我也不好調查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