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深宮籠罩在黑暗蕭瑟之中。整個乾明宮外不僅靜謐無聲,而且不見一個侍衛太監。
趙文廷弓著身體,低著頭快速的走進乾明宮內。
隻見他雙手合十對著前麵的椅子一拜,小聲的嘀咕道:“陛下多有得罪,奴才該死。本不應私動天物,奈何萬分火急,奸佞之人要動搖國本,老奴奉皇後懿旨,不得如此。望陛下莫怪莫怪!”
說完這些話,趙文庭長籲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眼睛不自然的掃過那把椅子,眼中閃著對權利製熱的渴望。
椅子稍微移動一點位置,趙文廷抬起頭望向那塊【正大光明】牌匾。
一天前大周的皇帝殷夏在宋貴人的“披香宮”突然暴斃,皇帝一直身體安泰,他的逝去令人始料未及。大周的皇後葉慕兮為了穩定朝局,立馬下令封鎖消息,“披香宮”一律人等不得出入。
第一時間讓人請來司禮監秉筆太監紀超,共同商議對策。兩人當然決定穩定朝局為重,對外宣稱皇帝身體抱恙,暫不早朝。
趙文廷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嘴角慢慢上揚:發生如此大的巨變,先帝的遺詔成為至關重要的東西。拿回遺詔這件事情皇後娘娘第一想到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如此深得皇後信任,那麼就有機會有朝一日扳倒紀超成為大周的秉筆太監。
秉筆太監那可是所有閹人的最高榮耀,趙文廷越想越激動,不由的笑了出來。
前途一片光明,而且道路幾乎是一馬平川。
趙文廷的手放在胸口努力平複自己激動的內心,他抬起右腳踩在椅子的一邊,左腳也站了上去。
他踮起腳尖努力向上,“還差兩寸、一寸、一點點……”終於他的指尖觸摸到黑色的木盒。
“唔~!”趙文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長籲一口氣。
終於拿到了,他將盒子仔細的打量一番:這是一個四方四正的金絲楠木的盒子,上麵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蛟龍,上麵寫著一行小字:【天命二年立】
“趙文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想盜取先帝遺詔!”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
趙文廷心裏一顫,手不由的有些發抖,詔書密盒差點從手中滑落。
順著聲音,他看見後麵站著一個四十多少的太監,身體有些臃腫,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站在後麵。
“梁公公?你不好好在承乾宮伺候貴妃娘娘,來這裏幹什麼?”趙文廷緩緩從椅子上走了下來,看到梁祚神情自若站在那裏,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他太了解這個梁公公了,九歲入宮,在底層混了十幾年見多了攀高踩低的場景,便養成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而且這個人心思縝密,伺候周貴妃才不到一年便成了她的心腹。
宮裏人都知道鄭貴妃與皇後素來不合,兩人明爭暗鬥多年。鄭妃一直沒有得力幫手,頻頻出於下風。但是自從這個梁祚來了之後,皇後幾次打壓都被成功化解,而且近來皇帝對貴妃日益看重,這讓皇後非常惱怒,經常遷怒趙文廷。
本來兩人關係就十分緊張,再加上各為其主,便成了仇人一樣。
“哦?!趙公公問的好,這也便是我想問問的。你不在坤寧宮伺候皇後娘娘,來這裏幹什麼?”
“你……”趙文廷被他堵的一時語塞,但是畢竟也不是等閑之輩,立馬解釋道:“我當然是奉皇上旨意,來取一件東西。”
“你是說皇上在坤寧宮?”
趙文廷盯著梁祚的神情,笑著點了點頭。
白天發生的事情,眼前這個人絕對不可能知道。皇後娘娘當時立刻封鎖消息,所以宮裏知道皇上駕崩的消息不超過十個人。皇後還特別叮囑決不能讓鄭貴妃知曉,不然將讓所有知情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