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個忠臣,可惜保錯了人。”陳公公歎了一口氣,慢慢的將臉上那層人皮揭了下來。
一副清秀的臉龐展現在眾人的眼前,他一雙深邃的雙眸注視著黑夜中的李公公露出一絲無奈,一絲鄙夷。
“顧先生果然足智多謀,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娘娘的心腹大患。”李公公笑道。
夜漸漸深了,對於九歲的點點來說,這是進宮以來的第一個不眠之夜。
點點出生在江浙行省,他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自打他記事以來一直跟著一個老乞丐東奔西走,因為老乞丐見到他的時候隻有一點點大,而他又沒有文化,於是隨口給他取了【點點】這個名字。後來在他七歲的時候,老乞丐走了。點點再也沒有親人,也變成了漂泊無依的浮萍。沒有依靠,經常受到其他乞丐的欺負,常常食不果腹,遊離在生死邊緣。
點點一直幻想著如果有朝一日能吃飽飯,他死了都值得了。也許是上天眷顧,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太監來到他的麵前。點點直到今天還清楚的記得那天,那是一個寒冬。他向往常一樣,滿街乞討。
突然他看見一個衣著華麗的人,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點點撲上去,用微弱的聲音喊道:“大爺行行好,我已經幾天沒有吃飯……”
“滾……”那人捂著鼻子,抽出腳狠狠的衝他踢了過來。
突然,他露出驚喜的表情,猛的蹲了下來,領著點點的衣服,自言自語道:“像,真是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後來這個人就把他帶進了宮裏,丟給一個叫白露的婢女。
頤和軒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當年大周滅掉大陳,陳國後宮貞烈女子全部在此上吊自殺,以此這裏常常發生鬧鬼的傳聞。當年殷夏的第一個皇後的長春宮便據此不遠,後來死去難產。關於皇後的死,宮裏流傳著各種傳聞,不過矛頭都指著頤和軒。殷夏也聽到這類傳聞,於是便下令封鎖了這裏。
點點和白露兩人便生活在這裏整整一年,在這裏那個把他帶進宮的張公公常來,每次都教他一些禮節,並告訴他,以後他不再叫點點,而是名為殷秀。
點點不明其意,隻好一一記住,往後的每一個月張公公都會來一次。
“點點,你一定要聽皇後娘娘,不,你登基之後她就是太皇太後。你一定要聽她的話。”不遠處白露的話,將點點從回憶之中拉了回來。
“知道了露姑姑,點點一定會好好聽她的話的。”
“錯了,你叫殷秀!”
看著露姑姑嚴肅的表情,點點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趕緊改口說道:“秀兒知道了。”
白露無奈的撫摸著點點的頭,輕聲說道:“你要知道,你一旦說錯了,你將死無葬身之地之處。”
這樣的話,白露不止講了一遍。雖然現在的點點還不能完全明白她話的意思,但是這話的分量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四周靜悄悄的,點點躺在白露的懷裏,望著天空那輪皓月。
月色如織,白露望著月光,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她白皙的脖子滑落。朝夕相處一年多的時間,她深深感覺到這個孩子的堅韌。她知道這個孩子可憐,她知道這個孩子隻是皇後利用的棋子。
先帝的遺詔無法改變,她隻能讓殷秀主動將皇位讓出來。可是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誰又會讓出來呢?而點點就是幫她鏟除齊王登基障礙的棋子。
可是皇後素來鐵石心腸,即使是恩人也照殺不誤。從這個孩子剛進宮,白露就知道他的命運。
突然木門被一群大漢推開,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儒雅書生。
“顧先生。”白露站了起來,雖然她牽著點點的手慢慢的朝他走去。
“這是這個孩子的使命。”顧先生一眼看出白露的不舍,他一邊拉住這個孩子的手,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