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公羊治低著頭,跪在地上不肯站起來。
“這是朕的旨意,你想抗旨嗎?”殷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公羊治用眼睛的餘光偷偷打量著殷秀,眼前的這個皇帝似乎和自己平日裏想象中的皇帝完全不一樣,瞬間對這個平易近人的孺子帝有了幾分好感。
“聽說愛卿擅長兵法?”
“略知皮毛罷了。”
“哈哈,愛卿過謙了。朕才是隻知皮毛,還想多多向你請教。”說罷,殷秀便將自己在讀《孫子兵法》之中的困擾一股腦的全部拋出去了。
原本公羊治隻是以為皇上是為了拉近關係故意說自己愛讀兵書,結果問得這些問題都是有些難度,大部分都是一些深度兵法之後才能提出的刁鑽問題。公羊治終於遇到一個知己,顯得非常高興,便極為耐心的解答殷秀的疑惑。
漸漸的,兩人的共鳴點越來越多,公羊治也沒有之前那麼拘謹,暢所欲言起來。
“不知道先生都看哪些書?”
“微臣都是在看《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吳子》、《六韜》、《尉繚子》、《司馬法》、《太白陰經》、《虎鈐經、《紀效新書》等書。”
殷秀點了點頭,暗暗將自己沒有看過書的名字記在腦中。“那愛卿《史記》有曾讀過嗎?”
“微臣不敢私瞞皇上,隻是被父親逼著看了兩張未曾細讀。況且微臣鑽研兵法,《史記》這類的書,應該是朝堂之上那些儒生讀的吧。”
殷秀微微一笑,聽公羊治的話,感覺他對這種史書嗤之以鼻,說道:“先生對行軍布陣都極為精通,朕自愧不如。但愛卿可知何為將才何為帥才?”
公羊治沉思片刻說道:“將者英勇作戰,獨當一麵,而帥才則是統領全局,掌控計劃。
殷秀笑著點了點頭:“愛卿說的沒錯!能領兵者,謂之將也,能將將者,謂之帥也。先生從小熟讀兵書,對兵法有獨特的見解,多曆練兩年,必成將才。”
說完這些,殷秀瞄了公羊治一眼,看他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而一個帥才也許並沒有經曆過戰場的廝殺,卻對整個戰場有這驚人的控製。兵法多給予他們行軍作戰之術,其他的多來源先生看不起的史書。”
聽到這裏,公羊治的臉一下紅到脖子跟,他彎下腰施了一禮說道:“聖上所言甚是。”
常言道,忠言逆耳,從古到今,沒有人喜歡聽批評的話。殷秀知道公羊治現在心裏有些不高興了,於是他走上前去拉著他的手說道:“古人常言聖明之君,不僅能掌控朝局,又能海納百川。而平庸之君,卻整天醉生夢死,不問朝政。朕無能,奸佞之人欺朕年幼,巴不得朕深居宮中。朕立誌想做聖明之主,也知道差距甚遠。但朕願為此努力,不知愛卿能否與朕一同,做個帥才。”
公羊治一直以為自己有濟世之才,可卻隻是個兵部主事。自己父親也勸自己少讀這些兵書,多在工作上努力,也許能混個員外郎當當,也算沒有辱沒門楣。他雖然文弱,但骨子裏有股馳騁沙場,報效國家的熱血,這些年來,一直沒人能真正了解自己。今天皇上說出這些肺腑之言,公羊治瞬間熱淚盈眶,他急忙跪了下來:“大丈夫生下來便要頂天立地,做一番事業。若皇上不嫌棄,微臣願鞍前馬後,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