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一眨眼已經到了正月初四,天空之中飄著小雨,房簷上積攢的雨水傾泄而下。
人越老越是失眠,紀超每天晚上回去都要喝一杯安神茶才能睡去。今天外麵嘈雜的雨聲,吵得他更是難以入睡。
“幹爹該喝茶了。“小順子推開門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
“嗯,謝謝你了。”紀超接了過來,用眼睛瞟了一眼外麵,貌似雨勢更大了。
“坐會等雨小了再走吧。”
小順子原名張順,從小就被父母賣到宮裏來。紀超見他聰明伶俐便認他作幹兒子。這個小順子也是盡心盡力,從來沒有出現過差錯。所以成為紀超最信任的人。
“多謝幹爹。隻是今天輪到兒子值班,所以不能在此久留。”
“嗯,你去吧。”
紀超端起茶杯將裏麵的東西一飲而盡。
次日清晨。
紀超早早的爬了起來,他站在院子之中,不停的用自己的後背撞擊後麵的柱子。
這個習慣他已經堅持了二十年了。無論寒冬還是酷暑,他都沒有間斷。
雨滴落在地上,彌漫著一種泥土特有的清香。
殷秀伸了伸懶腰,突然停著了,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雖然自己住的是內務府最深處,平日裏很少有人過來。但是前麵的熙熙攘攘的說話聲,他還是能聽見的。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除了淅淅瀝瀝的雨水,他聽不到一點其他的雜聲。
紀超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回到了房間之中,拿起一把雨傘,往前麵走去。
“小順子!”
“小順子!”
他一邊走著一邊大聲的呼喚著。
沒有人答應?!
紀超越來越越覺得不安。
突然他看見一個小太監的身影。
“站住!”紀超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那人遲疑了片刻,竟然沒有停下,反倒跑了起來。
紀超追了兩步追不上他的步伐,突然往後麵跑去。
不好,今天有大事發生,要馬上通知皇帝。
他跑到自己房間後麵。來到一個低矮的牆頭。
冰涼的雨滴落入他的脖子之中,此刻他顧不得這麼多了。
“啪!”油紙傘落入肮髒的水坑之中,他將袖子卷起,搬來一塊石頭。
“紀公公。”
有人在喊自己,紀超心裏一驚,手中的石頭落入水坑之中,濺了他一身水。
“哎呦!”他本來年紀就到了,一下子反倒扭到自己的腰。
“紀公公~”那人跑了過來,一把扶住了他。
紀超順著聲音轉過頭,看到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內務府中每天來來往往少說也有千人,眼前的這個人自己應該見過很多次,隻是叫不上名字。
“怎麼是你,其他人呢?”
“奴才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張公公半夜的時候將李公公還有馮公公全部帶走了。奴才剛剛起來,看到外麵來了一大群人,沒有地方跑,所以來到這裏找你。”
冷冷的雨滴落入紀超的心中,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名字叫孫棋。”
“好,孫棋,你將那塊石頭搬到這裏來。”
事到如今他一切都明白了。
小順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出賣了自己。他將司禮監掌事的,李公公還有馮公公全部抓了起來,現在整個司禮監已經被鄭芷控製住了。
現在紀超必須馬上到禦書房告訴皇帝,讓他想辦法逃出宮去,要不然都會死在這裏。
兩人相互攙扶,從牆頭翻了過去。
“你快到禦書房快去告訴皇帝,事情有變,讓他馬上出宮!”說話間,他將腰間的一塊玉佩遞到他的手中:“見到皇帝,將此物給皇帝他便會信你說的話。”
小太監一愣,望著紀超一直抻著腰,知道他有傷,於是點了點頭,於是朝著禦書房方向跑去。
嘀嗒嘀嗒!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
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頭發之上,銀白色的頭發趴著他的臉頰上,整個人顯的格外蒼老。
現在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馬上行動。他從地上找了一根木棍,顫顫巍巍的往德順門方向走去。
德順門的將領是自己的故友,現在他必須要借助此人逃出宮去,然後將這裏的情況告訴張其安和魯賢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