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輛路虎,我毫不猶豫的拉開後門,卻被身後的白鶴軒用力關上,冷冷的拋出一句,“我不是你的司機!”
我立在原地,有一瞬間很想甩手走人,可一想到人家大早上冒著被女朋友誤會趕過來,自己若是鬧脾氣顯得不合適,再說楚天澤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沒事找事了。
平複了一下情緒,硬著頭皮打開了副駕駛的門,隻見座位上有一份打包好的早餐。上車後打開一看,一份南瓜粥外加一根炸成金黃色的油條,看上去就極有食欲。
為了減少言語上的衝突,我沒問白鶴軒,而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隻是受到衣服的限製,粥喝了半份,就感覺腰部明顯有些綁緊了,沒轍,隻好管住嘴,悻悻的收起袋子。尋摸了一圈兒,不得不暫時放在腳下。忍不住懊惱,若是站著吃,或許還能多吃點。
“不好吃?”正在開車的白鶴軒淡淡的問。
我輕輕搖頭,用紙巾擦了擦嘴,隨口回了句“吃飽了!”
哪知白鶴軒竟冷笑著反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偽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
“若不然呢?”
“閉嘴!或者是停車,我下去!”
“車門沒鎖,你要是不怕死就下去!”說著,還故意加快了車速,如此孩子氣的舉動令我無語至極!
索性閉上嘴,不再逞口舌之快。不經意的看到車上擺著一個用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穿成的水晶蘋果,心情又變得異常複雜。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晚那個長發女孩,會是她編的麼?不過曾經的白鶴軒是最煩車上擺些亂七八糟的裝飾了,看來,三年的時間,他變了不少……
車內的沉默令時間顯得特別的漫長,得虧接了兩通同事打來的電話,一談起工作,我鬱結的心情才稍稍的舒緩。隨後,老媽的視頻電話又打了進來,不用想,一定是寶妞打來的。
果然,奶聲奶氣的聲音,卻用英文詢問我,她幫姥姥幹活了,能不能獎勵一塊兒巧克力。我故作嚴肅的考慮一下才點頭應允,並在誇獎她的同時,特意強調隻能吃一小塊。
小家夥立馬歡呼雀躍的對著屏幕猛親了兩下,就拋開手機,去拿她的糖果盒了。而老爸老媽則在一旁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心裏又開始碎碎念,果然是隔代人好脾氣啊,這要是我把手機隨手一扔,非得吃老太太一記‘無影腳’不可!
後來老太太又在電話裏囑咐我,回老家的話把親戚們都看到了,若是可以,勸勸三姨來s市住段時間。我一一應下,想起三姨不由一陣心酸。
“還在尋找孩子嗎?”白鶴軒冷不經開口。我收起手機,回他一聲歎息。說起來令人心碎,身為孩子的父母,早已各組家庭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唯一還在苦苦盼望的也就隻有三姨了,而每每說起這件事,她那不孝的兒子還指責她看管不力,這丫的畜生,真是欠揍啊!
“寶妞隻會說英文嗎?”
“額,不是,中文也可以。”白鶴軒跳躍的思維令我有些跟不上,但提起自己的孩子,作為寶媽就有說不完的話。尤其小家夥也確實爭氣,起初剛會牙牙學語的時候,我逗著玩似的,教她英文,老爸老媽則是教中文,還以為她會記混,哪知慢慢的,她竟很快的適應了雙語交流的模式。雖然都隻是簡單的詞彙,但日常同我用英文交流還是可以的,同老媽他們就會自動變成普通話,這一點可是讓我賺足了豔羨的目光。
小丫頭長得也可愛,剛去幼兒園的時候,還被老師當成混血兒了,主要是一頭棕色的卷發,立體的五官,跟楚天澤很像,被誤會也不足為奇。為此老媽不止一次長歎,感謝老天有眼沒讓寶妞隨我,而且兩年前做的兔唇修複術相當成功,小丫頭現在的模樣漂亮的像個洋娃娃,還有一次,竟被當成了孩子的養母,我也是鬱悶之極!
喋喋不休的說著寶妞的趣事,當意識到自己也犯了孩兒媽‘通病’的時候,我頗為尷尬的閉上了嘴。不過這次白鶴軒難得沒有出言諷刺,或是不耐煩的打斷,見我不說了,反而投來疑問的眼神,神情有些意猶未盡。
我聳聳肩,悻悻的坐好,不打算再多說了,卻聽他幽幽的問:“三年了,給寶妞找了幾個爸爸?”
“你他媽有病吧!”我怒吼,瞬間炸毛,若不是看在他開車的份上,我非得大嘴巴抽過去不可。奶奶的,見過不會說話的,沒見過這麼欠揍的!
我氣得胸口激烈的起伏,而他隻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剛才還算平和的氣氛,現在已經徹底崩盤了。我用力將頭轉向窗外,暗自決定再跟他說話,就隨他姓!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我幹脆閉上眼假寐,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待再次醒來,車已經停了,我身上蓋著白鶴軒的西服外套,而他竟不在車裏。
還沒容我去尋找,車門就開了,一股冷風夾雜著煙味兒刮進車裏,刺激得我打了個噴嚏。白鶴軒迅速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