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的人生經曆了這麼多的變故,她到底該怎麼走。
淚眼朦朧中一輛黑色的車滑翔到她麵前:“上車。”
陳振再一次出現。
他將阮童帶到了郊外偏僻的地方:“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不想哭。”阮童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麼再意他的,當他忘記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更不可能把自己短短兩個月的婚姻當成一場夢,陳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你真的愛他嗎?”陳振道:“很愛很愛。”
“我愛他。直到現在我終於確定,我是愛他的。”阮童說:“這兩個月來我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生活中不能沒有他。”
“那就等。”陳振道:“愛一個人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直到他想起你來。”
“可我現在連陪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為何不把自己當成他的普通朋友。”陳振道:“一切從頭開始。”
“有一天當他想起的時候你們的感情會更穩固。”陳振道。
“可是若他永遠也想不起來。”阮童問。
“那就是你們有緣無份,隻有短暫的兩個月。”陳振說完後也沉默。
他點燃一隻煙坐到了樹林中的草地上,這樣子的陳振是阮童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他解開了襯衣的領口,挽起了衣袖,頭發淩亂的在風裏吹拂。
他的聲音淡淡飄到阮童耳朵:“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嗎,因為你很像我大學時的一位女友。”
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自嘲的笑了:“曾經對你做過那樣的事情,好像跟你說過。”
他視線飄向遠方:“那個時候我們關係很好,她家境不是很富裕,她是從貧困山區走出來的女孩子,和你一樣,有著這世上最清澈的眼神。”
他道:“幾乎是一見鍾情,我毫不猶豫的愛上了她。”
陳振自嘲道:“可惜那個時候我其貌不揚,追她的人也太多,麵對她的暗示時我也不敢鼓起勇氣接受,直到最後她做了別人的女朋友我才知道,她也喜歡和她一樣有著清澈眼神的我。”
阮童呆呆的看著陳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可這個故事此刻真的令她內心平靜下來。
“到最後我們相互明了後還是沒能在一起。”陳振道。
“為什麼?”阮童迷惑不解的問。
“她在大四下學期的時候查出了白血病。”陳振嘲弄:“很老套的故事對不對,你甚至可能覺得我在編謊話,可那一切都是真的。”
“沒過多久她就離開了。”陳振說:“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原本是打算兩個人一起去南方闖天下的,她死了,我回到了這座小城市,遵叢父母的安排進了現在的單位,我以為自己的人生從此就是這樣,那段時間我媽安排了很多相親,我一一推掉了。”
他手中的煙已經抽完,再續上一根:“直到阿姨拿來你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天底下竟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和她一模一樣。”陳振道:“所以那是我第一次相親。”
他道:“我坐在車內看著你騎著電動車停在樹蔭底下,風吹起你的頭發,你唇邊是微微的笑容,那種感覺好像回到了大學校園,她走在我的身邊,衝我溫柔的笑。”
“就在那一刻我決定,和你結婚。”陳振的話驚到了阮童。
她沉默了一句道:“第一次見麵你就有了那樣的念頭。”
“沒錯。”
“就因為我和她長得相似。”阮童道。
“也不完全是。”陳振說:“慢慢的接觸中我發現你的性格和她幾乎也是一模一樣,你們都很節檢,也很懂得孝順父母,可能因為生活的地區不同,你的個性要開朗一些,但這些對我而言沒有多大的區別。”
“阮童,你現在明白了我為何如此關心你。”陳振道:“我每一次的接近都沒有惡意,確實是真心的想要對你好,可我不明白為何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推開。”
“陳振,既然你已經把話說明了,難道還不明白嗎?”阮童道:“雖然我從前不知道你的故事,可我心裏對你始終缺乏了好種安全感,你知道麼?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少了一點什麼,現在我終於明白,從一開始你就把我當成了大學女友的替身,正因為這樣我感覺不到你是真心愛我本人,這才是我們分開的理由。”
“也許你說得對吧。”陳振道:“那天你將鑽戒還給我的時候我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再結婚了。”
“現在不是有未婚妻了麼?”阮童道。
“說是未婚妻其實……”陳振說到一半不再說了:“算了,不說了,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陳振道;“你要記住我的話,若是真心愛一個人,記得等待,不管過程有多麼漫長。”
陳振說這些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阮童一眼,這樣的眼神看得阮童心裏有些發慌。它似乎包含了無限的意義,阮童實在不懂陳振到底想表達一些什麼,坐在車上的時候誰也沒有再說話,車子一路平穩著將阮童送回了她父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