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靜靜地躺在這座城市的中心部分。
瑞與錦兒悠然地走過國民政府。卻見那五色旗幟隨著風漂浮。
“這是什麼時代了?”錦兒這話引得路人頻頻注目。
“下來這麼長時間了,這麼連人家的政府都搞不清楚。”瑞俊彥掛著淡淡的笑意,注視著對麵的佳人,卻見佳人聽了他的話,嘴一撅,一臉不快。
“又不長期以往,記住做什麼。”錦兒撇撇嘴。
“小姑奶奶,你出去做什麼?!”玉婆婆聽到紫梅說要出去,一臉吃驚,大呼“不要”。
“這地方處河岸,看著人來人往,你讓我不出去,這不是想悶死我麼?”紫梅輕掩慍意,眼神看向窗外。
“祖宗啊,你不在,衝你來的客人豈不是白來一趟?”玉婆婆是不可能讓她出去的。
“來了又能如何,我不見他,他還不是白來?”紫梅冷哼一聲。
說罷,她起了身,將絲巾一甩,不顧玉婆婆的阻攔,走了出去。
紫梅坐著黃包車,那車夫是玉婆婆的人,玉婆婆也怕生什麼變故。
街上有一些喧鬧,大多數人匆匆瞥了眼紫梅就像眼睛生了根,再也不好將視線轉移。紫梅就是一朵奇葩,她能讓不經意看她的人注意到她。
前麵就是李記綢緞莊,是這一帶信譽最好的綢緞莊了。
充斥著洋布的中國市場,這家專門賣手工編織的綢緞的老店,雖然有些晃動,卻仍穩穩在市場上生著根。
好些日子沒有添置衣服了吧?紫梅想了會,朝那車夫說,“老王叔,您在這等我一下。”
“好嘞姑娘。”這個姑娘對他倒從不驕縱,卻在玉婆婆麵前大張旗鼓。老王笑著回答。
與她一同進店的,是錦兒和瑞。
錦兒看著紫梅,聞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哎喲紫梅小姐,您是有好些日子沒有光顧小店了,小店都快關門歇業了。”那掌櫃一看便知是個討巧的人。
“瞧您說的,小女子哪有那等本事撼動您那老幾十年的根基。”紫梅用紗扇半掩著臉,她輕輕地看了眼與她一同進來的兩人,“這又不是我一個人進來,您倒是先招呼上我來了。”
“哪敢,這二位,恕小人怠慢了,這紫梅姑娘是熟客,小人便與那位先談上話了,兩位,紫梅小姐,您三位挑著,什麼事吩咐著。”那圓滑的掌櫃立馬轉了口氣。
“二位是頭次來小店吧。”
“初來貴寶地,卻見店家布料很是顯眼,不由得便踏了進來。”錦兒望了瑞一眼,心照不宣。
“那兩位可要好好挑了,這店家可是欺生得很。”紫梅聞得那兩人是外地人,便開口好心提點。
“紫梅姑娘,您這是說哪的話,做生意,誠信為本嘛。”掌櫃臉色一邊,立馬掩飾,而那一幕終究逃不出瑞和錦兒的法眼。
“可是做生意,無奸不商麼。”紫梅又加上調侃,玉手指向二種色樣的布塊,“這兩種料子給我做上兩套袍子,後天拿貨,這是定錢。”說完,便從懷裏掏出一塊大洋,交與那掌櫃。
“好嘞,您就等著穿吧。”掌櫃接過錢,喜笑顏開。
“兩位好好挑,小女先走一步了。”紫梅禮貌地點了下頭,向門口的黃包車走去。
錦兒和瑞就一直目送紫梅坐上車,一直出了視線。
“那女子是……”瑞問著掌櫃。
“兩位是外地來客,當然有所不知,這位就是十裏秦淮最著名的花船姑娘——紫梅。”
“哦?”錦兒不明白花船是什麼意思,“她是做什麼的?”
那掌櫃眼見紫梅已經走了,小聲道,“就是賣笑的姑娘!”
這時候,錦兒和瑞臉色發著白。
果然,此地是來對了。那兩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