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你——”李南風氣惱,急急收回掌風,全身緊繃,心念急轉,的確,現在不能殺了耶律斜軫,宋國對南唐虎視眈眈,而大遼是唯一可以牽製宋國的,沒有了耶律斜軫,無疑是幫宋國除去了眼中釘。
“好,我不殺他,薇兒,我們走!國後還在等著你回去呢。”李南風眸光急劇變化,收回掌力,他身後立即有數道不甘的聲音傳來,他微一擺手製止,那些人一直對他極為推崇,自是明白他定是有所顧慮,是以也不再出聲。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此刻,已然雲開雨歇,隻餘滿地汙水橫流。渾身濕透的人對峙著。
“不!我不準你走!”耶律斜軫虎軀微顫,話語雖冷硬,但聲音中卻透著乞求。
“我必須走,你知道,你並不是我的良人!”周薇看著他,微微搖著頭,隻覺得心口怦怦直跳,說不清楚此刻自己究竟什麼感覺。她轉頭,看著李南風,道:“李大哥,我求你送他回去。”再不救治,恐怕他真的會死。
李南風沉思片刻,點點頭道:“好,我答應!”說完便指派了兩個手下去攙扶耶律斜軫。
可還沒等他們近身,耶律斜軫便奮力站起,一把擁住周薇,聲音抖顫,藍眸中滿是驚懼。
“不!不要走!”耶律斜軫竭力怒吼道:“難道你忘了,三月,金陵城外十裏坡,桃花庵?”
周薇渾身一震,心口像被大石敲過,腦海裏嗡嗡作響,他說什麼?他在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可是她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耶律斜軫緊擁著周薇的胳膊一鬆,頎長的身軀軟倒,周薇連忙轉過身扶住他,卻被他的重量一同帶倒在地。
周薇驚呼:“你怎麼知道的?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
三月的桃花庵是她記憶中,最為隱秘,也是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段,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是——
可是耶律斜軫卻不能再回答她,隻見他臉色蒼白如紙,一身濕透的衣服包裹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健壯的臂膀耷拉在身側,從來都透著狂妄霸氣,不屈服的藍眸緊緊閉起,薄如刀削的嘴唇也是慘白毫無血色,氣息微弱幾不可聞。
周薇俏臉刷白,眼眸中布滿驚惶。不!不要死!不要死!
“李大哥,快救救他,我求求你快救救他!”周薇緊撫著耶律斜軫毫無生氣的俊顏,心像被大石碾過,她轉頭哀求地看向李南風,小臉上滿是淚水。
“薇兒,你——”李南風握緊手掌,眉梢一挑,眼裏劃過疑惑,為什麼方才周薇對耶律斜軫還一副漠然的樣子,可是他隻不過說了句話,她的情緒馬上轉變?
桃花庵?金陵郊外十裏坡,三月?
李南風眼角亮光一閃,他咬緊牙關,憤恨的目光投向昏迷不醒的耶律斜軫,拳頭鬆開又握緊,握緊又再次鬆開,記憶閃電般劃過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