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指揮部中,一身利索軍裝的蘇慕晴來到桌前,她揚起指尖,毫不猶豫的將帶來的卷圖拉開,用掌心將其撫平、仔細看著上麵的細節。在她那從容而冷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驚慌。
周圍人麵麵相覷,整個軍營中氣氛凝重異常。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戰,關係到國際戰略,所以他們必須勝利。
可是就目前情況而言,事態不容樂觀,他們本是向上級申請調來國防部戰略研究院的資深戰略專家,卻未料來了一個如此年輕的女上校,這對他們來說,仿佛在下一盤險棋,心裏忐忑不已。
“這個女的行嗎?是不是沒人了才……”
“是啊,這麼年輕當了上校,經驗尚淺,哪能掌控的了這麼大的戰役。”
“不行,還是換人吧……”
這裏的所有人都麵露鐵青,紛紛小聲議論著。唯有蘇慕晴依舊沉默不語,仿佛根本不在意下麵的一輪。
這時,她唇角一勾,臉上從容淡定,而後她拿過了一旁的記號筆,在一個地方灑脫的圈動一下,落筆瀟灑,神情不羈。此時在所有人都為之一愣,紛紛看向那記號所指之地,唯獨蘇慕晴站直了身子,雙手將記號筆一扣,燦爛一笑,“打蛇打七寸。各位首長,我的任務做完了。”
“這裏……完全可以進行奇襲!”
“這是個一個絕佳的位置!”
“這……這孩子的手法,反其道而行之,不一般呐!”
這時站在旁邊一位軍官上前,低聲說道:“蘇慕晴可是首長極為信賴的戰略研究專家,別看她年紀不大,卻是個狠角色。”
眾人驚喜,紛紛看向正在收東西的慕晴。這時慕晴轉身,在稍稍打過招呼後,便拿上自己的軍帽準備離開,似乎對讚賞之詞並不在意。慕晴抿抿唇,撩開厚實的布簾,卻在抬眸之際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晃著自己的眼睛。她眯著眸,腳步回縮了些,冷靜的判斷著那東西的源頭,忽然一怔,看向了身後。
那東西所對的位置,正好是這場戰役最高指揮官!蘇慕晴忽然低咒一聲,在一聲槍響的同時,她縱身一擋,然後在一片混亂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
疼,全身徹骨的疼。
空氣稀薄的幾乎讓她窒息。
她死了嗎?將軍又是否平安?
蘇慕晴眉頭微微顫動,用盡力氣將沉如鉛塊的眼皮緩緩睜開。此時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所在之處陣陣散發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蠟油味,側了耳,隱約能聽到一些念經的聲音。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而這狹小的空間又是哪?
蘇慕晴百思不得其解,卻忽然聽到外麵一個人用著奇怪的音調大喊:“下葬!”
下葬……?在給誰下葬?給她嗎?但是她還活著啊。
蘇慕晴不明所以,隻是喘息著費力的從棺中爬出,眼中布滿了困惑之色。
外麵,正下著雨,一點一滴的落在她纖細的肌膚上,冰涼涼的,仿佛是在告訴她眼前這一切並非夢中幻景。
“我在哪……?”
她企圖將身子探出棺外,但當眾人見到她的一霎,仿佛瞬間安靜了。沒有念經聲,沒有腳步聲,什麼都沒有……而她,仿佛頓時成為了焦點。不過半刻,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突然如瘋了一樣的尖叫起來,仿佛是熱鍋螞蟻般四處亂逃。他們紛紛踩踏泥中,摔的摔跑的跑,同時還大喊著:“皇後娘娘屍變了!皇後娘娘屍變了!!”
刺耳的咒詛使得蘇慕晴皺緊了眉頭,她咬住有些發僵的下唇,茫然的看向周圍一切。
這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地方。
蘇慕晴深吸口氣,踏著發軟的步子,努力的從這棺中走出。她恍惚的在雨中遊蕩著,腦海一片空白。
棺木前的擺設,她像是在史書上見過,是一個祭壇。四周被幾圈瀝青台階重重圍住,如被枷鎖纏繞。祭壇頂端鑲有金鳳,正收攏雙翅,安靜而平和。但這樣的鳳與她平日裏所見的展翅之凰截然不同。這裏的鳳如同歸根落葉,了無生氣,使得她莫名感到有些悲涼與陰森。除此之外,這祭壇倒還算大氣,而且沒有雜草亂塵,應是被人常年打掃。
蘇慕晴停下步子,將視線落在了那些瘋跑的人身上,眉心不由得擰住。
這些奇裝異服的人是誰,他們為何害怕,而自己又在哪?蘇慕晴茫然的用手背貼了貼冰涼的額角,腕子上兩個白玉雕鐲纏在一起,叮叮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