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病來如山倒(2 / 2)

兩人排排坐著,邊吃點心邊看著那輪旭日,心下寧靜。

……

有詩說,山中無甲子,而在海上茫然漂泊日子,也同樣是不知時光的,因為放眼望去,海天一色,四下皆藍,再無其他變化。

不知那傘載著兩人漂了多遠,海麵上的海風也漸漸大了,吹的兩人衣襟咧咧作響,仙兒披著她的披風倒是還好,坐著也能睡著還睡的迷迷糊糊,徐與歸卻被吹的全身又冷又濕。

徐與歸被冷得麵色有些發白,隻好盡量在腦海中挖著這些有的沒的來自我安慰道:“所幸,我不暈船。”

忽然,徐與歸腦海中驀地響起‘嗬’的一聲輕笑,他心頭一凜,道:“何方神聖在此?可否出來一見?”

然而那聲音卻不再出現,仿佛隻是他多疑多慮了。

徐與歸忽然的出聲把原先睡死去了的仙兒吵醒了,她邊打哈欠邊揉眼皮呢喃一般道:“哥哥怎麼了?”

聞言,徐與歸隻好按捺下心頭不安,低聲道:“沒什麼,也許是錯覺。”

仙兒哦了一聲,即刻睜大了眼睛望向徐與歸,道:“哥哥你怎麼弄的這麼狼狽?”

徐與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想自己從昨天開始後,不是一直都這麼狼狽的嗎……衣衫因為打鬥髒兮兮皺巴巴的,還有點破,和乞丐大概也無甚區別,仙兒你是有多後知後覺啊!

徐與歸發現自從遇到仙兒之後自己越發愛吐槽,急忙打住,這等壞習慣可慣不得。

然而,在徐與歸暗暗苦惱時,仙兒卻也站了起來,一雙修長細嫩的手兀自拂上他的腦門,自言自語道:“嗯,哥哥有點發燒,難怪麵色這麼蒼白。”

徐與歸被她的行為嚇得噔噔退了兩步,女孩身上如蘭的氣息被海風帶入他的鼻腔,竟然有點醉人。

仙兒卻不知徐與歸的感覺,眼中流露出幾分擔憂,道:“站都站不穩,哥哥果然是病了,我翻翻看有沒有退燒藥,等著。”言罷就蹲了下來,手伸進那席子下麵胡亂摸索起來。

不一會兒後,她摸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有瓶瓶罐罐、有奇花異草、也有珠寶法器,甚至有一個戰鬥專用的高級傀儡,偏偏就是找不到退燒藥。她口中還一直在念叨著:“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一陣東翻西找過後,仙兒沒有找到退燒藥,倒是忽然想起了自己這傘船是有遮風擋雨功能的,當即就打開了。

看著那些從傘骨處延伸出來的綠色藤蔓交錯相織,在兩人頭頂形成一個好看的半圓,再從藤蔓邊緣生出一片巨葉作帆,正在不斷地伸展軀體進行光合作用,為傘船補充能源。

有了船帆後,這傘船登時如虎添翼,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而且那些藤蔓身上也不知是不是生出了一層看不見的膜,再也沒有一絲海風吹到徐與歸身上。

隻是,他看著還在翻東西的人兒,心中欲哭無淚,總覺得仙兒有的時候確實迷糊過頭,不怎麼靠譜……

或許是這幾天過於透支自身潛能致使心力交瘁,徐與歸病來如山倒,很快就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砰地一聲倒在了傘船之上。

仙兒聽到了聲音,顧不得再找她的藥,連忙趕過來看徐與歸,發現他麵無血色冷汗直流。奈何她不懂醫術,隻得伸手探了探徐與歸的鼻息,發現他還有氣,當下扯過一張被自己翻出的棉被替他蓋上,又取過一個瓷枕墊在他腦袋上。

徐與歸驀然裹緊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喃喃自語道:“冷,媽,我冷……冷……”

人啊!一旦遭遇險境,便會下意識地喊住或想抓著自己最親近的人,隻有這樣,心中才能稍稍安定些許,那些難過的時光,便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而對於徐與歸下意識喊出的這一聲媽,若是尋常女子,聽到一個男子當著自己的麵喊媽,絕對是麵色一黑,但神經粗獷如仙兒不會,她隻是會覺得擔憂,想著哥哥這是燒糊塗了。

她聽著徐與歸喊得越發頻繁的媽,心中焦慮又無奈。

仙兒異於常人的腦回路忽而想到鑽進被子抱著他大概會暖和一些,但不知又想到什麼,眸光暗了暗,放棄了。

轉瞬,她又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披風,連忙取下來折疊幾通,換下徐與歸現在枕的又冷又硬的瓷枕墊好。

也許是披風上邊如蘭的氣息縈繞不去,徐與歸漸漸安靜下來,隻是額邊冷汗猶存。

仙兒見狀,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去了冷汗。

不多時,徐與歸便沉沉睡去。仙兒呆呆的看了會兒他的睡顏,又轉身過去接著翻找她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