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摘下了口罩,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疲憊。
“醫生,我兒子,到底怎麼樣了?”紀母,有點顫抖的聲音。
藍天,也隻是緊張地,控製不住發抖的等待著,她怕,會是最壞的結果。
一旁的江思遠,見狀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想要讓她,不再害怕。
“情況已經穩定了,心跳現在恢複正常,顱裏的淤血也已經全部清除。不過,由於失血過多,加上不可把握的後遺症,情況並不容樂觀。什麼時候會蘇醒,誰也說不清楚。不過,看他那麼久都撐過來了,生命力應該是很強。撞傷很嚴重,脊椎神經受到了損傷。他醒過來後,可能會導致雙腿行走有些問題,最嚴重的,就是一輩子坐輪椅。不過,醫學上都會有奇跡,所以,我們隻能等待。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他盡快的醒過來,他目前的狀態,我們稱之為半植物人,就是不敢確定的那種。他也許很快會醒來,但也許永遠也不會醒來。這,都要看他的造化了。”醫生有點無奈的說著,但是,如實說出來,這也是醫生的責任。
紀母頓時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這還會有希望嗎?充滿憤怒的眼,又不可控製地看向了藍天,“你走,你給我走。”
江思遠開口了,“伯母,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責怪藍天了。正哲,應該是放心不下她才撐到現在的。植物人,更加需要親人的照顧。所以,你就讓藍天,到這裏陪他吧。盡管不能說話,但植物人,也是有感覺的。我認為,藍天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不說您也應該想到,正哲會把她帶到伯父的墳上去,那代表著什麼?而您現在也不能倒下,紀氏還等著你去掌舵。你要在正哲醒來的那一天,又親手把它交到他手上。清醒一點,你們,都是愛正哲的女人,什麼對他好,應該清楚吧。我想,如果正哲知道您在責怪藍天的話,他的心裏,也會不舒服吧。”
一旁的醫生聽到他的話,使勁的點頭,“對,這個年輕人說得對,有讓他牽掛的人呆在他身邊,說一些他們不會忘記的事情,那是很有作用的。”
本想反對的紀母聽到醫生的話,沉思著,沒再開口。
藍天,對江思遠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就隨著那被推出來的手術床,來到了病房。
一路上,看著那張此刻毫無生機的臉,心中,一陣陣的疼。
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已經走出了病房,藍振林才帶著深深的罪惡感,走了進去。
一把就跪在了驚愕的藍天麵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伴隨著他那濃重的哭音,藍天感受到的是他內心的悔恨。
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果然,聽到他泣不成聲的解釋,“我知道我沒臉說,但是,還是要請你,在正哲醒來後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自向他道歉。你姐姐,她已經受到了懲罰,她會為她所做的,付出慘重的代價。是我不該,為了這個公司,毀了你們姐妹。如果當初我是直接叫你和他去相親,也許這一切,都不會變得如此的複雜。我不應該在紀正哲明確表示過他對藍霓沒好感後還抱著希望讓他們結了婚,我不應該就為了自己的麵子而讓這一切的錯誤發生。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其實希望的是你們都有一個好歸宿。但是現在,你們卻都受到了如此的傷害。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害了你們,我,真的不配做父親!”
爸爸的哽咽,讓藍天的心裏也起了一陣陣的傷痛,看來,他也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吧。從他的話裏,好像也已經證實,這事是姐姐幹的。
隻是,她也出了什麼意外嗎?
看向藍天有點不解的眼神,藍振林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臉上,滿是後悔的心痛,“你姐姐她……”
“怡苑山莊”的一大片空曠的草地上,有一個身著一襲白衣的女子,手裏拿著一朵不知從哪裏采來的野花,正一臉陶醉地開懷地高興著。
此時的她,活像個人間的天使,不知愁滋味。那張美麗的臉上,除卻高興,就隻是高興。
一個頎長的男子走近了她,“藍霓,今天玩得開心嗎?”
“嗯,亦凡,是你啊!太好了,你今天又不用上班嗎?那你來陪我玩,好嗎?這花給你戴,怎麼樣?”那個名叫藍霓的女人,一臉調皮地把花,插到了他那短短的頭發上,見掉到地上,又撿起來,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重複著。